“國師說大約1萬人!”項芯宜踴躍作答。
“那我們帶了多少人?”邦琉禾忐忑不安追問。
“國師說有101個。”項芯宜積極作答。
“那請問我們要靠什麼取勝?”邦琉禾內心幾乎是奔潰的。
“國師說您是上天派給我們的聖人,一定能夠破解一切難題,帶領我們取得最後的勝利。”項芯宜眼裏盛滿勝利的光芒,滿臉都是英雄我看好你的崇拜敬意。
你們國師這麼喜歡睜眼說瞎話我祝福他早日瞎眼說真話!邦琉禾暗地裏咬著牙,準備想個法子把人勸回去吃宵夜,項芯宜卻突然亢奮地站起來,揮舞著雙手向前衝過去。
“同胞們,跟我衝,把我們的家園奪回來。”
邦琉禾一個哆嗦,轉身往相反方向跑。跑了百米聽到身後傳來武器交接的聲音,忍不住回頭望去,項芯宜一幹人等被裏三層外三層包圍著。
邦琉禾氣沉丹田大吼一聲,‘放開那個姑娘’,喊完英雄救美必備台詞後準備接著跑路。
可他喊完之後,原本圍攻項芯宜的士兵們像忽然之間集體患上急性投降病,莫名其妙丟下武器轉身就跑。
沒一會功夫城牆高處白旗飄揚,關隘的最高長官手捧降書出門投降,關隘居然就這樣拱手送上。
“你果然是上天賜給我們的聖人,這麼快就帶領我們取得勝利。”項芯宜熱淚盈眶抓著邦琉禾的手臂。
這、這……士兵們,打仗不帶這麼玩的。邦琉禾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這突如其來的一切。
但顯然,秦氏生產的士兵們十分認可這最新流行的打仗模式。隨後幾仗,邦琉禾再次上演隨便說說擊潰敵軍的奇跡。隨之而來的是,項氏族人越來越狂熱的崇拜和項芯宜越來越炙熱的眼神及悄悄送上的小荷包一個。而某聖人則色膽包天色心膨脹時不時趁四下無人之時摸摸項芯宜小手理理散發,盤算著自己‘嫁’入皇家之後要不要全職在家照看孩子洗洗衣服拖拖地。
“明天攻下秦氏的都城後,我們就可以成功重返家園了。聖人,其實我們重返家園傳說裏還有一些非常重要的內容。”項芯宜低頭絞著手指頭,雙頰緋紅,音量越發低。“傳說,帶領項氏家族成功重返家園的聖人,將與項氏當家主人共結連理。我、我就是現在的當家主人。”
“哦!”
邦琉禾餘音繞梁‘哦’了一聲後不再言語,雙手抱胸將項芯宜靜靜看著,看著她雙頰越來越紅,頭越來越低,絞手指頭的動作越來越快,心下湧上一股難以抑製的歡喜。純真幹淨可愛如天上白雲的姑娘,擁有一雙流光溢彩顧盼生輝大眼睛的姑娘,三分單純七分蠢蠢的姑娘,他心坎上的姑娘,真是越來越讓他別不開眼。
“我剛翻過黃曆,明天諸事皆宜,宜破敵攻城宜動土搬遷宜出行買賣,宜娶當家主人。”邦琉禾輕輕拉起項芯宜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項芯宜猛然抬起頭,瞳孔裏的光輝足以蓋過滿月的光芒。
六、聖人的秘密
“同胞們,攻下這座城市,我們就可以重返家園,恢複昔日的榮光,大家跟我一起往前衝。”
熟能生巧,邦琉禾已將戰無不勝聖人角色演繹得很好。在最後一個進攻點前,他滿懷鬥誌做起戰前動員。然後,跟以往一樣,調整好耍帥的姿勢,先衝著項芯宜千嬌百媚一笑,換得項芯宜羞澀低頭數手指。隨後轉頭衝著緊閉的城門,漫不經心卻又得意洋洋大喊。
“芝麻開門。”
城門跟以往雷同吱呀一聲應聲而開,但跟以往不同的是,再沒有降旗高揚,拱手送城門的劇情。一大波全副武裝士兵蜂擁而至,瞬間把正全身心耍帥的邦琉禾團團圍住,鋒利的劍刃迅速閃現在他眼前。
“跪下,饒你不死。”
邦琉禾一向十分聽從自己的心,所以他馬上慫了,火速拜倒。
項芯宜臉色發白呆立原地,項氏族人一片死寂般的震驚。
他們的聖人,上天賜給他們的聖人,帶領他們一路高歌凱奏的聖人,居然如此輕易拜倒在敵軍腳下!
“項氏族人,秦氏一族對你們多方容忍謙讓,可爾等卻一再步步緊逼,那就別怪我們待客無禮。來人,將項氏族人全部收押,流放西北荒島。”騎在馬上身著大將軍服的黑臉男子聲色俱厲喝道。
為奪取順帶慶祝最後的勝利,項氏精幹力量幾乎全部出動,這樣的失敗帶來的結局幾乎是全族覆沒。
“聖人,是不是你剛才喊的不夠大聲他們沒聽到,你要不再喊一次吧。”項芯宜跌跌撞撞撲到邦琉禾腳下,請求再次發送聲波降敵大法。
“聖人?那是你們的聖人?”黑臉將軍用馬鞭輕佻不屑挑起邦琉禾的藍發,“不過是使些歪門邪道使頭發變藍罷了,真以為這是上天賜給你們的聖人?好,我給你們再送幾個聖人。”
幾個士兵捧著裝滿水的臉盆自隊伍中間走出來,用剪刀剪下幾縷發絲泡入水中,漆黑發絲眾目昭彰之下迅速變藍。
“他們都是你們的聖人,想要幾個?都拿去吧。”黑臉將軍譏笑道。
項芯宜凝視士兵手裏攥著的藍發,轉頭望著邦琉禾,櫻桃小嘴彎了彎,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著,大顆大顆的淚珠迅速滑落。
父親過世之時,將帶領族人重返家園的重任托付予她,並堅定告之,天降聖人之日,重返家園之時。這個流傳百年的傳說支撐著顛肺流離的項氏族人挺過一個又一個磨難,日複一日支撐著她帶領族人堅定重返家園的信念,可如今居然如此不堪一擊。
聖人並非天降,而是用歪門邪道變出來。他原來一直騙著她。邦琉禾於心不忍回頭,看到在人群之中失魂落魄的項芯宜。在乞討事業上奮鬥多年,騙人被騙本是常事,可那雙靈動大眼睛裏的痛徹心扉還是刺傷了他。
她知道他在騙她!他怎麼可以得意洋洋騙著她。
七、都是誰的錯
項氏家族野心勃勃重返家園的鬧劇以集體被流放到無人荒島上告終,秦氏一族派重兵把守。他們失去了自由,將終老一生在這艱苦地區從事苦力勞動,不滿憤怒的情緒縈繞在每個人的腦海心田。
根據有成績領導擔著,有失誤領導背著原則,天天嚷著領導他們重返家園的項芯宜成為第一個出氣口。
“項芯宜,你口口聲聲要我們相信這個所謂的聖人會帶我們重返家園,可這聖人卻把我們帶到深淵,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你不配當我們的當家人。”
……
項芯宜形容憔悴,任人群中一雙又一雙怨憤的雙手推搡,光芒萬丈的大眼睛猶如死寂般黑暗。
“這一切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們,跟她沒關係,她並不知道我是騙子。”
邦琉禾將項芯宜護在懷裏,愧疚悔意充盈他的身心。是他的錯,之前士兵怪異投降、城門輕易被破那麼反常,就算項芯宜和族人看不出異常,以他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早該察覺怪異之處。他太享受聖人的喜悅,太期盼從項芯宜眼裏看到崇拜敬意,他忽略了這些。
現今冷靜下來仔細分析,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秦氏的請君入甕之計。用一係列偽勝利,將所有項氏族人圈到都城,然後一網打盡,永決他們的重返家園夢,永久占有他們的土地。
被天天嚷著重返家園的項芯宜找回來的聖人邦琉禾本就是族人認定的第二個出氣口,現在他主動跳出來,族人當然不客氣。雷雨般的拳腳落在他身上,可他並不覺得疼痛。懷裏人默默落下的淚,才是於他最致命的‘拳腳’。他的心,一下子空了。
八、誰的家園誰的公主
“我要見你們將軍,我有一些關於項氏重返家園內幕想跟他透露,十分勁爆相當可靠。”
他原本不過是路人,衝著一套黃金聖衣入夥,因為所謂的中毒不得不留下,被項芯宜齊飛的美色與蠢蠢誘惑而長期滯留。他既然留下了,就得為她做點什麼。
一個乞丐的自我修養是什麼?顏醜矮胖都不是關鍵,會忽悠即通過行業九十九道驗證,邦琉禾有信心用一套來自資深乞丐心靈深處的忽悠為項氏家族爭取些些利益。
“咦,那不是國師嗎?”衛兵正領著邦琉禾往裏走,他卻不經意發現國師的身影。“國師此刻不是應該被囚禁島上嗎?怎麼能在這自由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