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後妃想害朕
妖紫/獵愛鳳凰城
作者:一刹歡歌
一·陌下宮牆柳鑼鼓喧天,嫁娶的隊伍在長街上開出一道紅色的風景線。身旁的丫頭珍珠隔在簾外朝我說道:“小姐這紅妝十裏,怎麼都不見你高興!”是啊,這十裏紅妝,明珠千斛、綾羅綢緞,以及一錠錠金燦燦的大元寶。可我,怎麼就高興不起來呢?看客們鬧哄哄的立在兩旁,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聽說這是國手的女兒,不光醫術高明還貌美如花!”“你這不廢話麼,長得不漂亮能嫁給聖上?”“聽說此女從小在山中修習醫術,容貌秀麗踏在山間能讓百花殺盡!”咦,百花殺盡?我嘴角一勾,終是露出笑容來,道:“珍珠,看賞!”說罷,珍珠的手一揚,白花花瑩亮亮的珍珠從她手中散出。聽著眾人哄搶的聲音,我很是受用。一月前,我爹從宮中下早朝回來,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的說:“你年紀也不小了,明日宮裏有個宴會,你好好打扮去吧!”我反駁過,抗擊過,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那日身旁鶯鶯燕燕頗多,我特意釵了支老舊的金釵。坐在我左手邊的柳絲絲,戶部尚書的幺女。她身上的桂花香氣熏得我直打噴嚏,而右手邊的常玉玲,滿袖的海棠香將我熏的直要暈過去。我爹說這些個官家小姐都各有強項,而當今聖上是個貪歡的主,想必是對於我這個性是喜歡不上的。他隻求我別給他丟臉,多給太後說些好話,貢獻幾個調理身子的良方彰顯一下他國手的女兒也是不輸旁人的。明裏暗裏的提示我他早已做好安排。我佯裝笑意接過常玉玲遞來的金樽,終是對老爹的話深信不疑。我從小在藥山長大,從山腳到山頭所過之處皆是藥物。故而我渾身都是一股濃鬱的藥香,與身旁這些花香襲人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在身旁兩位美人受不了我一身的藥香躲得遠遠的之後,身後的花園突然傳來一陣奇特的味道。我眯起眼睛深吸氣之後,貓著身子湊了過去。想到臨走之前,我爹還再三吩咐要跟太後客氣點,乖一點,注意品性不要貪吃。我想這長相我是比不過的,莫非就是看上我這一身醫術?想到這裏,氣味濃烈起來,兩眼一睜,暗叫不好。
食客香!聞之者須臾入夢,入夢後任人食之!作為一個非常有職業操守的醫者,我抬手就拔了發間的金釵往林子中異香飄來的方向飛去,口中大叫道:“來人,有刺客!”於是乎官家小姐們一個個花容失色,錦衣衛立即繞了一圈。聽見遠處一聲悶哼之後,我心想歪打正著!眼前男子腳踏追雲靴,衣繡飛龍通肩,袖口及下擺滾著一圈金邊。而他一雙節骨分明的手正捂在鮮血浸透的胸前,上麵不偏不倚的插著一支金釵。我的金釵。這一下輪到我花容失色了。遠處趕來的錦衣衛們齊刷刷的跪了一地,恭敬地說道:“聖上可有看見刺客何處去了?”二·陌上柳淒淒我叫仲儀,當今號稱無病不能醫的國手仲笠的嫡親女兒。由於隻有我一個女兒,於是乎女承父業,剛滿月就被抱上了藥山上跟一地的藥藥藥過日子。我爹說,雖然丫頭相貌不好,但這門醫術卻是世出無二的!於是乎,在我這十六歲滿好不容易出山想著去逍遙快活的日子裏,被我爹親自賣給了太後。太後說,此女天命,相貌可人,百花殺盡又心懷至善。乃是作為皇後的不二之選!此女天命暫且不說。相貌可人又是幾個意思?心懷至善難道是會治病就心地好?總之……我就是這麼的,在太後的三言兩語之下定為了言國的皇後。接旨的時候,太後笑的花枝亂顫,我幾乎能想象帝座上那個男子表情是如何如何的扭曲。我爹滿臉得意,而我卻眉頭皺成一團。於是乎,在這喜結連理,舉國同慶之日。言國聖上言啟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坐在華貴的波斯鏡前,我極其痛恨的撕扯著滿頭的金釵。珍珠在一旁擔憂的說道:“小姐啊,剛剛宮前的小凳子來說聖上今日不宿在咱們東宮,去了柳宸宮呢!”我眼睛懶懶一抬,道:“不宿就不宿,咱還眼巴巴求著他來?”想著當時在林子裏言啟一手捂著胸前,一雙流光似得眼睛對我散發出濃濃的寒意,我就不禁打了個寒顫。咦,那傷應該還沒好啊!於是乎,我立即換了臉色目光一狠說道:“不行,聖上重傷我怎麼能不去探望。本宮得去體現體現皇恩浩蕩呀!”當我來到柳宸宮的時候,毫無意外的房中正傳來嬌嫩的喘息聲。然而,一進宮門的我險些被這滿屋子的桂花香要熏得心生退意。臉上堆著妃子職業性的笑容,我朝著言啟一福身,道:“聖上龍體為重!”說著,我抬手探向他的手腕。他怒極,將手抽了回去。口中對我極其不屑道:“皇後就這麼迫不及待?”而那正赤條條的立在他腰間的柳絲絲卻也跟著附和道:“姐姐這是作甚麼?聖上可是生龍活虎呢!”說著,還嬌羞的低下了頭。而就在那低下頭的一瞬間,她的手指攀上了言啟的頸脖,來回摩挲滑至他的嘴邊。我一陣惡寒,卻瞟見那丹蔻的指甲之中竟然藏著殷紅的藥粉。“食客香!”我脫口而出道。而就在我出聲的下一瞬,言啟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支金釵,抬手就刺入了柳絲絲的頸脖。鮮血溢出,我心中愈發惡寒了。原來那日的食客香並不是林中傳來,而是柳絲絲在作祟。上次行動被我告破,這次竟然直接色誘。好在言啟命不該絕,眼疾手快的變了支金釵出來。咦,金釵?我強撐著掀開眼皮看最後了一眼柳絲絲,那刺入她頸脖的金釵。我的金釵。三·別苑風波起大言國順治九年六月,啟帝抱恙,罷朝三月。太後輔政,國手監國。柳絲絲欲刺殺聖上的事情被太後攔了下來,找了個借口把言啟發放到了別苑。美其名曰:避暑、養傷。珍珠一邊給我收拾細軟,一邊喋喋不休道:“小姐啊,你明明知道聖上是裝病的幹嘛不拆穿他?”“在即將雲雨的時候差點被自己的妃子弄死,想必心理上也是受到了極大的創傷。”我手中揉著外朝獻來的珍珠如是道。哎呀呀,隻可惜沒能看到他刺死柳絲絲之後的表情。想著那支金釵,我又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言啟問我為何想要那支金釵,樣式老套還心心念念。然我並不能告訴他那支金釵就是八歲那年的少女懷春。捶胸頓足一陣之後我終是妥協陪他一起去別苑避暑。
當然前提是金釵還我!太後還笑說,我醫術高明,想來跟著他也是十分妥當的。眼看時辰要到了,卻還不見他蹤影。我隻好扭著尊貴的腰身來到了養心殿。殿裏燃著濃濃的沉水香,我很不喜。此物雖然提神,但熏多了百害而無一利。我爹就是很好的例子。我走到他的床前,將宮女太監遣散之後,抬著指尖的護甲戳了戳他那俊俏的臉蛋道:“我說你一個皇帝,犯得著這樣裝病麼?”他吃力的抬眼:“無知婦孺。”說罷,想了想又看著我添了一筆道:“有人要殺朕。”聞言,我立即笑的花枝亂顫。縱觀史冊,哪個皇帝不是被人追著殺。有什麼大不了的!嚇成這樣,錦衣衛都吃饅頭去了麼?!我低頭思考了會兒,道:“本小姐醫術高明,你快起來去別苑。保你不死!”他又懶懶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說我沒懂他的意思。我扶起他的時候,渾身滾燙。正要探究他的脈象,他卻躲閃不明。一低頭,那胸前裹著的紗布正隱隱滲出血來。終於,在別苑呆著的第十五天。眾禦醫不得不齊齊來求我施以援手,然而言啟依舊傲嬌不讓我出手。是夜,我倚在池邊的長椅上,臉上敷著珍珠給熬得麵膜,美容養顏。正要去卸掉,跟前卻突然滾來一小太監,哭爹喊娘的一把抓住我的裙擺道:“娘娘!您快去看看聖上吧!聖上怕是不行了!”我眉眼一彎。心道死了才好。撇開圍了一圈的禦醫,我抬袖捂著鼻子不悅的說道:“都圍著幹什麼?”於是一幫人做鳥獸散,我站在那燃著沉水香的香籠前,兀自說道:“怎麼,前有柳絲絲你便十年怕井繩?”身後傳來一聲悶哼,我知是言啟惱羞成怒。一側身,我來到他的身邊,剛坐下腰間一緊。下一瞬言啟卻手中飛出一物什,直直的打在香籠上。沉水香滅了。隨之掉落在地上的還有一顆渾圓碩大的珍珠。我從八歲起就別再腰間的珍珠。趁他不注意,我終是探向了他的腕間。眉頭一皺,還沒發話他卻搶先一步道:“仲儀,你的醫術至多第二。”說完,他便就沉沉的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