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彌漫,毒蛇吞吐,黑色的細刺如同被一隻死亡之手所操縱著,向著一個個衝入黃霧裏騎士們的脖頸間繞去,每一次曼妙的舞動,都會輕柔地帶走一條活生生的生命,而漫天噴灑的鮮血,則如同一朵血色的煙花,為這死亡的宴會奉獻一場殘酷的表演。
在這期間,先後有六名騎士衝入了黃色迷霧當中,而他們卻再也沒有出來過,隻有一兩匹失去主人的雲駒,悲痛的嘶鳴似乎在告訴人們,有關裏麵遭遇的不幸。
“哼!”鐵麵騎士冷哼一聲,冷酷的麵具後麵看不出是什麼樣的表情,不過任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失去了六名得力的屬下,心中想必都不會高興吧?
當然,他也並沒有傻得自己衝進去找那名刺客拚命,因為即使是他自己,若沒有神器的庇佑的話,恐怕也逃不過對方那神出鬼沒的一刺的。
鐵麵騎士伸出右手,口裏喃喃地吟誦著一種古老的咒語,神器光明禮讚隨著他的咒語而緩緩地開始轉動起來,不過卻也並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因為那炫目的白光根本就不是人目可以直視的,隻有鐵麵騎士似乎絲毫不受影響,仍是直直地注視著那奪目的光亮處。
光亮愈來愈盛,而此時,鐵麵騎士突然吐氣開聲,張開的大手陡然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露,好像用了很大力氣才握緊了一般。
而隨著他這一緊,光明禮讚的光芒也跟著陡然一收,在場的眾人甚至有一種錯覺,就連那些已經散發的光芒仿佛都被收回去了一般,人們也好像突然從白天來到了夜間。
失去一臂的羅德克裏斯傷勢已無大礙,此刻他站在一旁,看著被鐵麵騎士宛如臂使地指揮著光明神器,神色複雜,不知在思考著什麼。
“呔,給我開!”鐵麵騎士突地大喝一聲,緊握的拳頭猛然鬆開,而隨著他這一放,光明禮讚陡然綻出萬道金光,隻不過這金光卻不是向著四麵八方胡亂綻放,而是形成一道光浪,向著黃色煙霧處急劇地推進。
光浪所至,虛空盡碎,瓢潑的大雨盡皆化為虛無,就連地麵的草叢,也隻留下焦黑一片,宛如大地張著巨大而醜陋的嘴巴,放肆地嘲笑著幼稚無知的人們。
光浪繼續推進,速度奇快無比,很快便到了那些尚未進入黃色煙霧區域的騎士麵前。
隻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些仿佛帶著湮滅一切性質的光浪,在穿越過這些光明騎士時,卻沒有發生任何的傷害,光明騎士們甚至還感覺渾身精神一震,嘴裏大喊著“光明、虔誠”,然後跟著光浪後麵向前衝去。
“嗤嗤”輕響,那些連雨水都打不濕半點的黃色煙霧,一遇到這勢不可擋的光浪,立刻如同春陽融雪,被消融得幹幹淨淨,卻又偏偏無聲無息,連句呻吟聲都沒得及叫出來。
在光浪前麵,一個黑衣人突然從虛空中閃現出來,飛快地向前奔去,一瞬間便又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待到光明騎士縱騎過來,草原上早已人蹤杳渺,半點影子都看不見了。
鐵麵騎士看到這一幕,似乎並沒有感覺奇怪,他口裏喃喃地念誦著咒語,越來越急,而光明禮讚所化的光團隨著咒語最後一個字的落下,猛然竄起,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入天際,很快又消失不見。
“媽媽,流星!”草原上,一個孩子指著天際上一道長長的流光,高興地大聲叫喊道。
遠處,一個黑色人影突然從虛空中閃現,隻不過他即使現身出來,整個人卻仍和黑暗溶和在一起,看不分明。他看了一眼那道直入天際的流光,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片刻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心起來,輕鬆地向前奔去。
過不多久,暴雨漸收,整個草原上都彌漫著一股大地泥土與青草氣息混合在一起的香味,在漆黑的夜裏,一匹黑色的幽狼駝著一個垂死之人,奔向不知名的前方。
而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