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最後一句尤其讓瓦爾德烈心花怒放,他偷偷地抬起頭打量了高高在上的老人一番,輕聲道:“謝父王,父王對兒臣的恩典莫齒難忘,兒臣必將馬革裹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老人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王兒,你的心意朕知道了,對了,你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交給朕呢?”說到此處,老人眼中乍然精光一閃,看來即使是以他的身份,對這個奧秘也無法做到無動於衷啊。
“是,父王。”瓦爾德烈再次恭恭敬敬的跪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不待老人吩咐,在地上徑自盤坐了起來。
瓦爾德烈這個行動雖然無禮,但老人知道他必定事出有因,因此隻是靜靜地等待著,並不出聲。
瓦爾德烈盤坐了片刻,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但是漸漸地,空氣中某一種東西卻似乎慢慢變化了起來,瓦爾德烈臉上也開始浮現出痛苦之色。
瓦爾德烈臉上的表情越來越痛苦,他眉頭緊皺,太陽穴飛快地跳動著,眉心中更是不正常地蠕動起來,就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他的腦袋裏鑽出來一樣。汗水止不住地向下狂淌,可是還不等它們落到地上,便已經被狂暴的鬥氣給蒸發得一幹二淨。
過得片刻,瓦爾德烈顫抖的身子終於平靜下來,可是,他卻又突然雙手抱頭使勁地搖晃起來,似乎想要將什麼東西給搖出來一般,可是他頭上沒有佩戴任何東西,又怎麼能夠搖得出什麼東西來呢?
老人雖然鎮定,此時也禁不住地訝異了起來,他回頭朝後麵看了一眼,似乎是想叫身後的黑衣人出手相救,可是還未待他出聲,瓦爾德烈突然“啊”地大叫一聲,雙眼圓睜,死死地盯著麵前的空處,刹時一動不動——
在老人和黑衣人驚駭的眼神裏,一滴金黃色凝結到幾乎實質的水滴緩緩地從瓦爾德烈的眉心處滲出來——不錯,就是從他的眉心處滲出來,可是他的眉心卻和先前依然一模一樣,並沒有多出一個小洞或其它的什麼東西。
看著這滴小小的仿佛一口氣就可以將它吹幹的金黃色液體,一直以來都沉穩如山的老人終於忍不住霍地站了起來,他剛勁有力的手緊緊地一抓,純金打造的黃金巨椅扶手仿佛橡皮泥團般被捏成了凹陷的形狀,隻是老人對此卻視而不見。他失神落魄地立在原處,嘴裏無意識地喃喃低語道:“信仰源液,居然是信仰源液……”
※※※※※
數根由靈魂能量化成的荊棘,在黑狼的控製下,向著驚恐不安的陌生靈魂緩緩地刺入下去。
它們的動作雖然緩慢,可是陌生靈魂卻根本沒有地方可躲,靈魂囚籠就像一個可以伸縮的盒子,將它緊緊地箍在了中間,萬般無奈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漆黑的荊棘刺入自己的體內。
靈魂之荊棘!
以靈魂元力化成的荊棘刺入生靈的靈魂,可以汲取對方靈魂的能量以及靈魂中所包藏的一切記憶。
無數的片段如潮水一般向黑狼湧來,透過靈魂的記憶,黑狼仿佛看到,一個名叫達羅菲亞的出身貧寒的少年是如何憑借自己的天賦和努力,一步步地走上令人景仰的強者地位的。
而更令黑狼大吃一驚的是,這名達羅菲亞,竟然是一名聖階法師。
聖階法師晉階的困難,比聖階大劍師更要困難得多,如今整個大陸算起來,據說也不過隻有兩位罷了。
而這個達羅菲亞的靈魂,居然是一名聖階法師!
疑惑之下,黑狼立刻對這個靈魂大感興趣起來,一名聖階法師,死後靈魂怎會進入到這塊被他稱為“魂石”的黑石晶石裏麵去的呢?
不過可惜的是,關於他是如何死的,以及死後是如何被封印在這塊“魂石”中的,記憶中卻語焉不詳,不知是他故意遺忘了,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當然,死在康坦丁嘴下的可不是這位聖階法師,而是另外一位七階的法師,在無意中得到這塊石頭後,倒黴地被康坦丁給吃了。
達羅菲亞對魂石的了解似乎亦不甚透徹,否則他不會不知道,當靈魂被封印在魂石內後,居然失去了全部的意識,而僅僅是保留了他前世的記憶。
突然,陌生的靈魂一陣顫抖,似乎有要從靈魂荊棘下掙脫的跡象,黑狼連忙將靈魂荊棘撤回,轉而專心地護持靈魂囚籠的堅固。因為他發現,就在剛才短短的一瞬之間,自己靈魂元力的消耗速度居然大大增加,這也使得他不得不暫時中斷對靈魂記憶的汲取工作,反正隻要它被關在自己的靈魂囚籠之中,便有的是時間,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恢複自己的靈魂元力。
從靈魂的部分記憶當中,黑狼可以確定的是,自己手中的這塊“魂石”絕對沒那麼簡單。
一股疲倦感突然襲來,黑狼知道這是靈魂元力使用過度的後遺症,他連忙端坐,進入了冥想狀態。
過了不知多久,黑狼從冥想中醒來,當他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時,當下禁不住地心中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