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了半晌,玄烈老道談到道法的修煉,說道:“世間的修士都修煉道法,卻不知道法應該分為道行和法力,天下的凡夫俗子更不明其中三味,經常說山中的妖精、廟中的高僧,修成幾百幾千年的道行,法力深不可測等語,終究是指鹿為馬,魚目混珠。”
葉平雖在無名古卷上看到過道行、法力的分別,卻隻知道法力易練,道行難修,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汪曉瀾平時將道行和法力混為一談,不明白二者究竟有何區別,此刻聽到這位前輩宗主談及此事,都急忙用心傾聽!
隻聽玄烈說道:“所謂的法力,就是修士打坐吐納,吸取日精月華、天地元氣,凝練在體內的本命真氣,任何修士,無論資質高低,隻要能下苦功,法力就會不間斷的提升,隻不過資質高的,法力提升得快,資質差一些的,法力提升的比較慢而已。”
葉平和汪曉瀾聽得入神,都點了點頭,玄烈跟著說道:“而道行就不同了,那是修士對大道法則的感悟,是修士對世間百態的理解,道行高深的修士,靈台清明,善知過去未來,道行低淺的修士,六根不淨,不能趨吉避凶,道行雖然重要,卻並不是單靠苦修就能提升的,潛修道行需要看悟性、機緣,有可能麵壁清修數十年也不得寸進,也有可能一夕之間就明心見性、大徹大悟。”
汪曉瀾聽到此處,忍不住開口問道:“道長,我以前也曾聽人說過,道行高深的修士可以預知身前身後之事,善於卜問吉凶,但總覺的此事不可思議,今日聽了道長的話,才知道此事是真的,可是···”說到此處,她住口不言,麵露不解之色。
玄烈拈須微笑,說道:“汪小友有話但說無妨。”汪曉瀾道:“若是修士真能推算世間過去未來之事,豈不就天下無敵了?遇上敵人先別動手,先算計清楚吉凶,能贏再下手,情況不妙就腳底抹油,等敵人時運不濟再去發難,這···這不就永遠也不吃虧了嗎?”
聽了這一番話,玄烈不禁啞然失笑,知道這少女一派天真、懵懂可愛,便溫言解釋道:“並非如此,修士雖能推算預知,卻不能超脫物外,斬斷因果。”
汪曉瀾仍有些不明白,但葉平在無名古卷中曾經見過推算之道的記載,當時不明所以,此刻聽玄烈如此說,立刻領悟,便說道:“一飲一啄,莫非前定!許多事情,並不是提前預知,便能避免的!”
汪曉瀾睨了他一眼,說道:“你又懂了?假如我算出你今天該丟二十兩銀子,那我跟在你身後,自然就把銀子撿了,豈不是容易得很?”
葉平剛要反駁,玄烈說道:“知道事情要發生是一回事,能不能避免是另外一回事了,汪小友請想,世間凡人都知道自己一生中要經曆生、老、病、死諸般苦楚,可是又有幾個凡人能夠幸免於難?修士就算能預知自己即將遭劫,也未必能夠逃出生天。”
聽了玄烈老道如此直白的解釋,汪曉瀾才終於明白,依仗道行推算世事,並非像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便說道:“既然事先推算出吉凶,也不能夠免禍,那道行和推算豈不是全無用處?”
玄烈說道:“那也不是全無用處,未來之事有無數種可能,道行高深的修士算出前因後果,便可以設法提前布置,慢慢改變事情的發展,或許便能求得自己想要的命運了。”
他怕二人聽不懂,又解釋道:“命運就像一條長河,任何人都無力改變它的流向,但道行就像一條船,可以承載著修士在命運長河中飄蕩,尋找自己的機緣與歸宿,那道行淺的就如同乘坐著一葉小舟,隨時會被河水吞沒,那道行深的就像坐著巨大樓船,乘風破浪,遨遊四方。”
汪曉瀾和葉平聽玄烈老道如此講解,終於明白道行的重要猶在法力之上,便虛心請教提升道行的方法,以及如何修煉推算之道。
玄烈又說道:“道行高深和精於推算還不是一回事,道行高深的修士未必精於推算,但精於推算的修士一定道行高深。”葉平急忙問道:“這又是什麼原因?”
欲知玄烈老道如何解答,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