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位大小姐如此的不可理喻,葉平不禁又好氣,又好笑,撥開揪著自己耳朵的手,反手揪住汪曉瀾那嬌嫩秀氣的小耳朵,笑罵道:“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成天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以後進了我葉家的門,可得謹言慎行,恪守婦道!”
汪曉瀾也知道自己想差了,不禁微微羞慚,但她可不知道什麼叫理虧,揮掌打掉葉平的手,俏臉一板,說道:“你身為下屬,竟敢揪本先鋒的耳朵,如此以下犯上,難道就不怕本先鋒將你依軍法從事嗎?”
葉平輕笑道:“揪耳朵算什麼?我還要捏先鋒大人的鼻子呢!”
說著話,他竟真的伸手去捏那小巧的瓊鼻,汪曉瀾玉臂一揮,使一招“飛將當關”攔他的手,跟著變招“直搗黃龍”進襲葉平前胸,他見汪曉瀾一招之間就已轉守為攻,變招奇快,直如行雲流水一般,忍不住喝道:“好!先鋒大人,就讓我領教領教你的兵家神通!”
當下這對少年男女便在這靜夜之中動上了手,一個施展人族神通,正奇相輔,進退有據,一個運使仙傳妙法,陰陽流轉,攻守開闔,二人各有所長,各有所忌,竟然鬥了個旗鼓相當!
葉平和汪曉瀾相互愛慕,初戀情篤,交手之時自然不下殺手,但彼此都將自己所學的精招妙著施展出來,想看看對方如何化解,因此二人這一番爭鬥也是極為的激烈。
仙道法門眾多,葉平修煉的是無為神通,這一門大道的精髓就在於“不爭”二字,正所謂: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所以葉平的出手並不淩厲,反而處處避讓,抑己從人,而汪曉瀾修煉的卻是人道兵家神通,這一門大道的要旨卻是狹路相逢勇者勝,因此汪曉瀾的招式殺伐果斷,進退間更是寸土必爭,但盡管彼此的路數截然相反,卻打的絲絲入扣,葉平和汪曉瀾都是暗暗稱奇,二人均聰明絕頂,舉一反三,此刻都若有所悟,在修為上又深了一層!
二人越鬥越覺得彼此的招式道法精妙絕倫,雖然看似殊途異路,卻隱隱有大道同歸之勢,二人四目相對,麵上都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均覺得如此酣暢淋漓的交手,將無上大道一點一滴的演繹出來,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此時明月高懸,二人都能清楚的看到對方的神態姿勢、身形步法,汪曉瀾固然亭亭玉立,含苞待放,葉平卻也俊雅風流,玉樹臨風,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不再相爭,牽著手慢慢靠在一起,靜靜地感受習習夜風,隻覺得此時此刻,已是天長地久···
過了良久,汪曉瀾忽然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解之事,葉平與她兩心相印,立刻有所感覺,開口問道:“怎麼了?”
汪曉瀾遲疑道:“楚軍既有戮魂扇在手,為什麼不早點使出來?不然的話,也不會一上來就被咱們殺的大敗虧輸了,那楚軍主將這麼做,未免有些不合常理。”
葉平想了一想,心中已有大致的猜測,但這猜測未免太過可怕,他也不敢輕易下斷言,便抬眼向汪曉瀾看去,汪曉瀾也早有所懷疑,二人目光一對,汪曉瀾說道:“借魏軍之手屠戮楚軍!”
葉平緩緩點頭,說道:“那楚軍主將精通鬼道法術,自然是血幽宗的修士,他放任楚軍被屠戮,血幽宗就可以在暗中掠奪陰魂了,唯有如此解釋,才能夠說的通。”
楚國的國教是血幽宗,這是一個修煉鬼道法術的神秘宗門,而大部分的鬼道法術都需要借助陰魂來施展,也正因為如此,血幽宗暗中一直在搜尋陰魂,那楚軍主將明明有克敵製勝的法寶,卻並不盡早使出來,反而任由魏軍大肆屠戮本國將士,自然是為了借魏軍之手製造陰魂了,畢竟血幽宗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捕殺自己國家的子民,隻好出此下策了。
葉平和汪曉瀾修煉的雖然不是鬼道法術,但對鬼道修士搜集陰魂的種種手段也不是全無所知,因此不難推斷出這個結論。
二人對視一眼,麵上都有不忍之色,因為他倆都知道,雖然血幽宗沒有親手殘殺本國將士,但卻故意讓本國將士去送死,然後再利用拘魂咒來聚斂新死的陰魂,借以驅使施法,至於本國將士因此無法超生轉世,血幽宗自然毫不理會!
葉平恨恨地道:“血幽宗如此行事,未免太過陰險了!”
汪曉瀾輕歎一聲,說道:“仙佛二道的修士中也不乏殘忍凶惡之輩,何況是鬼道修士呢?”
葉平剛要開口,忽然看見一道淡淡的黑影朝魏軍營寨掠去,當即住口不言,汪曉瀾見他麵色微變,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道若有若無的黑影,汪曉瀾暗暗傳音道:“此人身形聚散無常,分明就是鬼道中人,難道竟是血幽宗的修士?”
葉平傳音道:“跟上去看看!”二人立刻朝那黑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