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軍的營寨之內,葉平正在全力以赴的救治傷員,隻不過,他的神色似乎略顯尷尬,隻因所有將士都以崇敬異常的目光看著他,大家跟他說話的口氣,已經不僅僅是客氣了,而是變得恭謹萬分,就差執弟子之禮了,葉平性子隨和,此刻被當神仙一般供起來,自然渾身不自在。
自從葉平力挽狂瀾之後,魏國將士便對他十分敬仰,就連許多桀驁不馴的宿將老兵都對葉平極為的欽佩,因為大家都十分清楚,若非葉平大顯神威,仗劍毀去戮魂扇,戰局根本不可能扭轉,那樣的話,魏軍連逃走都很困難,就算能夠僥幸撤離,也必定折損大半將士了,而且戮魂扇若不毀去,以後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魏國子民呢。
在這崇尚勇武的魏國之中,唯有建立功勳的強者才能夠贏得尊敬,而葉平恰恰完美詮釋了神勇的定義,自然便在魏軍將士心中建立起超然的地位。
但昨日一戰,魏軍死傷的將士實在太多,因此大家心中都充斥著悲傷痛楚,不過,魏軍將敵人盡數殲滅,總算是為逝者報了大仇,在這大獲全勝的振奮之下,魏國將士也得以稍減哀思。
而汪曉瀾創下連誅二將的戰績,且都是一刀破敵,顯然弓馬嫻熟,武藝奇高,帶領魏軍衝鋒之時,汪曉瀾更奮勇向前,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因此眾將士對她的態度也大為轉變,顯得敬畏有加,心悅誠服。
汪曉瀾自然能察覺到將士們態度的轉變,心中也是十分高興的,但此時此刻,她心中念念不忘的,卻是那個單人支劍英勇破敵的身影。
這位少女先鋒的天資極高,後天際遇也是不凡,同齡人中她從未高看誰一眼,但現在的她卻十分佩服葉平,覺得他年齡與自己相若,修為卻猶在自己之上,實是同齡人中罕有的絕代人物。
汪曉瀾修煉的也是大道法門,見識絕非尋常武將之可比,她見到葉平出手之後,心中便存有不少疑惑,她性子最急,好奇心又重,遇上不解之事,非問明白來龍去脈不可,但她這兩天一直忙於軍務,始終沒時間去問葉平,隻能將這些疑惑強自壓下。
到了第二日晚間,汪曉瀾才將軍中事務處理妥當,此時雖然已經入了深夜,她一個女孩兒家去見男子自然不妥,但這位大小姐的好奇心極重,性子又急,便悄悄來到葉平的營帳之外,暗暗以神念傳音:“葉平,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昨日激戰一場之後,葉平也是大感疲累,但他一直無暇休息,因為魏軍中有大量傷員需要救治,他這兩天忙前忙後,親施針藥,到了深夜才回帳歇息,結果剛躺倒沒多久,就聽見汪曉瀾傳音相約,他心中一跳,想要出帳相見,卻又覺得有些不妥,當下也以神念傳音:“先鋒大人,你我男女有別,深夜相會,恐怕多有不便!”
葉平和汪曉瀾此刻的修為均尚淺,彼此的神念自然也都強的有限,但在數丈之內傳音作答卻絕無問題,跟葉平同睡一個營帳的幾名魏卒都沒修練過道術,哪裏能察覺到二人的神念交流?
汪曉瀾冷哼一聲,傳音道:“隻要你我心中無愧,又怎會不便?一個大男人,怎麼這般婆婆媽媽的?”
葉平苦笑一下,傳音道:“我是怕別人看到,會亂嚼舌頭根,壞了先鋒大人的名節。”汪曉瀾冷笑道:“那我還要多謝你的好心了?哼哼,以你我的身法道術,有誰能看得到我們?再說了,我都不怕名節有損,要你瞎操什麼心?你到底出不出來?”
葉平知道這吊睛白額雌老虎有些蠻不講理,若不依言行事,隻怕今夜就要鬧出事來,無奈之下,葉平隻得悄悄走出營帳,汪曉瀾見他出來,怒氣才消了幾分,低聲道:“跟我來!”話音一落,汪曉瀾便即轉身朝軍營外行去,葉平隻得跟了上去。
汪曉瀾在前,葉平在後,二人一路行至軍營外的僻靜之處,汪曉瀾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葉平,上上下下的打量,卻是一言不發,葉平給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隻得說道:“先鋒大人,你找我究竟有何事?”
汪曉瀾問道:“你修煉的雖是正宗仙道法術,卻非劍仙一脈,也就是說,你絕不是浩然門的弟子,你的師父是誰?”
那浩然門是魏國的國教,但收徒極為的嚴謹,因此門下弟子不多,自從葉平仗劍出手之後,不少魏國將士便以為他是浩然門新收的弟子,葉平也從不解釋,借以隱匿自身的奇遇,但卻被汪曉瀾看出了端倪。
葉平見她追問自己的師承,心中微微一跳,不動聲色的說道:“先鋒大人當真目光如炬,我的確不是浩然門的弟子,但我下山之時,家師卻不許我透露他老人家的名諱,還請先鋒大人見諒!”
葉平是在仙府中得遇奇緣,自行修煉大道,因此並無任何師承,但此事若說給別人聽,極有可能橫生波折,當下便說自己的師父不許自己透露名諱,將此事輕輕遮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