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冥道:“早點歇息吧,明天還得趕路呢。”
薑甜兒道:“你要是對不出來,就服個軟,說一句甘拜下風,小女子就饒了你了。”
葉青冥道:“我的下聯早就已經對完了。”
薑甜兒道:“你什麼時候對完了?江郎才盡,對不上來就算了,要是死鴨子嘴硬,可就太沒風度了呦!”
葉青冥道:“我要是已經對出來了,你就安安靜靜的別說話,直到明天早上,好不好?”
薑甜兒道:“好!說吧,你什麼時候對出來了?下聯是啥?”
葉青冥道:“你的上聯不是:破廟半間,一門二窗嗎?然後我不是擺了擺手嗎?”
薑甜兒微微皺眉:“擺了擺手,就算對出下聯了?”
葉青冥道:“你聽好了,我的下聯就是:五指一搖,三長兩短。”
這下聯可謂十分工整,薑甜兒當時就蒙了,隻覺得葉青冥果然才思敏捷,她剛要說話,卻聽葉青冥說道:“哎,咱們可說好了,在明天早上之前,你要安安靜靜的,不能說話。”
女孩子是很奇妙的,當她討厭你的時候,你跟她多說一句,她都煩得要死,可當她喜歡你的時候,你想讓她閉口不言,安靜片刻,那簡直比登天還難。
葉青冥合身躺倒,很快入眠,薑甜兒卻在那幹生悶氣,過了半晌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上路,薑甜兒賭著一口氣,非要在對聯上贏葉青冥一次,可她雖然頗有才華,但想勝過葉青冥卻並不容易,而她每輸一次,就更加不爽。
到了臨近中午,二人來到一處小鎮,正趕上集市,人聲鼎沸,十分熱鬧,葉青冥和薑甜兒便分頭打聽宣清的下落,卻仍舊一無所獲,便準備離開。
剛走沒幾步,路邊有個棺材鋪,擺著幾口棺材以及紙糊的駿馬、轎子、房屋等物品,薑甜兒忽然來了靈感,脫口而出一副上聯:“竹紮紙糊,難經風吹雨打,鬼要?”
這副上聯堪稱奇思妙想,畢竟這些紙馬、紙轎、紙屋是出殯或上墳時要燒給死人的,而人死為鬼,所以‘鬼要’二字,既是問,也是答,一語雙關!
除此之外,薑甜兒本就是鬼修,這上聯也與她的身份相符,可謂十分應景。
正因為如此,薑甜兒出的上聯是個絕對,葉青冥根本不可能對出下聯,她相信這一次自己贏定了,所以很得意。
“姐夫,你能對出下聯嗎?對不出來了吧!嘿嘿,能贏你一次,真不容易啊。”
葉青冥精明幹練,熟知人情世故,很清楚不讓女孩子贏一次,她是不會罷休的,何況這個上聯確實是絕對,便說道:“嗯,你贏了,我對不出。”
有句話叫:見好就收,可薑甜兒難得贏一次,她怎麼肯見好就收?
反而洋洋得意:“哎呀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姐夫也有落下風的時候啊!原來勝過姐夫的感覺這麼爽!這麼開心!堂堂大丈夫,矯矯奇男子,威名遠播的極樂教主,德高望重的青冥真人,居然也有輸給我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女子的時候!”
葉青冥的涵養一向很好,何況跟這位笑的花枝亂顫的小姨子,他也不會較真,因此說道:“是是是,甜兒姑娘最厲害!才華橫溢,空前絕後,行了吧?”
薑甜兒越發得意,抿著紅唇輕笑:“哎,對嘍,輸了就知道服軟,孺子可教嘛!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學海無涯,文無第一……”
她要是見好就收,也就罷了,可這麼大放厥詞,直接把葉青冥氣樂了,伸手朝街邊一指,說道:“甜兒,你看那是什麼?”
薑甜兒順勢看去,見棺材鋪旁邊有家賣陶器的,擺著許多盆、罐等器皿,而葉青冥指著的,是一隻民間常見的尿壺,她不解其意,說道:“尿壺啊,怎麼了?”
葉青冥道:“土捏火燒,不能裝酒泡茶,卵用!”
此話一出,登時臊的薑甜兒俏臉發紅,她的上聯是:竹紮紙糊,難經風吹雨打,鬼要?
而葉青冥的下聯是:土捏火燒,不能裝酒泡茶,卵用!
對仗何其工整!
而且,同樣一語雙關,同樣應景,尿壺本是小解之用,此時卻又暗指薑甜兒對聯對的再好,也沒什麼用處。
雖然薑甜兒又羞又惱,似嗔似怒,卻也情不自禁的感到震驚,葉青冥的才華和機敏……讓她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這世上有些人,堪稱超凡入聖,譬如詩仙李太白,譬如書聖王羲之,譬如畫聖吳道子,他們和普通人之間,天差地別,判若雲泥,而這種差別,也根本無法形容!
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