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
木府,黃昏的一縷陽光,穿過高高的石牆,慢慢穿透過一棟棟富麗堂皇的樓宇,最終落到一個不起眼的小院。
這個名為落塵閣的小院裏,一大群丫鬟婆子圍成一個圈,小心翼翼卻又焦急萬分的看著圈內躺著的小女孩。
“怎麼樣?大夫,小玉兒沒事吧?”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婆子,帶著哭腔哽咽的問道。
被稱為大夫的男子,沉重的搖搖頭,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對著問話的婆子看了一眼:“這位大娘,在下無能為力,到底如何就看這丫頭的命了!”
那婆子一聽大夫的話,嚇得直接跪倒在地,扯起大夫的衣袍,哭紅的眼裏淚水再次噴湧而出,“大夫,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小玉兒吧!她……她還那麼小!怎麼就……大夫,你再看看吧!多少錢我都願意!”
看著明顯情緒失控的婆子,大夫眼裏閃過一絲憐憫,但僅僅是片刻的停頓,隨即他拱了拱手,不顧那婆子的苦求,轉身施施然而去。
盯著大夫離去的身影,那婆子顫抖著趴在地上,不管旁邊那些丫鬟婆子的勸解,重重的拿手錘著地,直到那粗糙的拳頭上出現了絲絲血跡還不肯停。
“妹子,這都是命啊!命啊……你就別傷心了,好好的將小玉兒入土為安是緊。”一個年邁的老婆子,拿著粗布製成的手帕,邊擦著不自禁流出的淚邊安慰著。
“是啊,春嬸子,你就別這樣了,要是齊哥兒回來了,你這樣子他怎麼辦啊!”一個年輕的丫鬟紅著眼,上前拉住春婆子不住捶地的手。
一時之間,和春婆子一家相識的丫鬟婆子都紅著眼開解傷心欲絕的春婆子,隻盼著她能早點走出這次的困境。
也許是大家的勸解有了作用,那春婆子停止了哭泣,也不再拿拳頭捶地。她慢慢的撐起身子,轉過頭看了一眼靜靜躺在那裏的小玉兒。突然,一把衝了上去,小玉兒小小的身子被她抱在懷裏,緊的像要嵌入她的身子裏。
“小玉兒乖,娘疼你,好好睡。”春婆子閉著眼,碎碎念道。一隻手還輕柔的在小玉兒瘦小的身子上輕輕拍著,就像哄著玩鬧的孩子睡覺一般。
周圍的人見她如此,相視一眼,都靜靜的走開。隻等著她安靜下來時再過來勸解,好讓那討喜的小玉兒趁早入土為安。
太陽漸漸落山,整個天空漫上一片漆黑的色彩,黑的令人隻感覺得到纏繞的孤寂。
春婆子緊緊抱著小玉兒仍然帶著溫熱的身子不肯放手,淩亂的黑發垂到了懷裏小女孩白淨的臉上,她紅絲滿布的眼盯著虛無的前方,霎時,一副景象詭異無比!
“嗯?這是哪裏?”穆玉清費力的動了動,卻隻有手指輕輕顫抖了下。
頭好痛!穆玉清不耐的皺了皺眉,是因為冷著了,發燒了麼?
還沒等她張開眼,隻感覺一陣欣喜若狂的聲音在頭頂上傳來,夾雜著絲絲不敢置信,“玉兒?玉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娘就知道你不會舍得娘親的!娘親的玉兒!醒了!醒了!”
緊接著,自己的身子被人緊緊的抱著,力道之大,差點自己憋死!穆玉清費盡全力的睜開眼,還沒看清周圍的景象,就猛的一陣咳嗽。看來是感冒了,而且不是一般的嚴重!
苦笑了笑,不就是在公園裏喝醉露宿了一宿嗎?怎麼這樣嚴重,自己何時變得如此脆弱了?
“玉兒,你看看娘!你看看娘!別睡,知道嗎?”隻聽到耳邊再次響起一個婦女的聲音,帶著焦急的語氣。
何時有人如此關心自己了?玉兒?多久沒人這樣叫自己了!嗬嗬,難不成自己在做夢?除了做夢,這21世紀的地球上還能有誰對自己這樣好!還能有誰……
如果這是夢,就讓自己沉淪下去吧!至少這一個晚上都不要醒來,讓自己好好地享受下有人關心的溫暖!
頭疼得厲害,全身都發軟,為了那聲聲玉兒的呼喚,穆玉清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就此暈了過去。至少還要看看這夢裏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