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的房間裏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如果克雷德的房間裏沒有盧娜和凱瑟琳塞進去的那些行禮,兩人的房間幾乎是一樣的,唯一的不同隻在於愛麗絲房間上那一張紙。
那不是一幅畫,而是一句話。
“我最忠誠的臣子是用一生陪伴我的那隻伯德貓。”
這句話最後的落款是愛麗絲的祖母,那位羅蘭女王。在威廉那裏克雷德對這位羅蘭女王有一點點的了解,很難讀懂這位女王是以什麼樣的情緒,什麼樣的情緒寫下了這句話。
克雷德猜想這個筆跡應該是愛麗絲的,而她從這句話裏得到的是在羅蘭不需要信任。羅蘭的貴族都是牆頭草,有兩大勢力相互牽製,絕對的忠誠反而會讓他們失去被拉攏的價值。所以他們喜歡用並不堅定的立場來提高自己的要價。
愛麗絲還在床上睡著,從昨天晚上開始她肯定沒有離開過房間,也沒有讓侍女進來。因為克雷德看到她雖然睡下了,但是身上還穿著禮服而沒有換下來。她看起來樣子似乎不太好,額頭四周的枕頭全是水痕,像是出了很多汗的高燒病人。
就連睡夢中愛麗絲也不時緊皺著眉頭,也許是在做噩夢,也許是身體正在承受著某種痛苦。克雷德走到床邊,用手背探了一下愛麗絲額頭的溫度,發現她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他隻在昨天晚上接受過醫生的緊急教導,無法分辨出愛麗絲的情況。
他輕輕地推了一下愛麗絲,試圖喚醒她。這個行為讓愛麗絲的眉頭緊緊縮在了一起,而現在情況緊急,克雷德沒有心情顧慮愛麗絲的睡眠質量,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猛地召喚了一陣狂風吹了進去。
厚重地被子被冰冷的空氣吹起來,不斷擺動著就像翻滾著洶湧巨浪的海麵。在這種情形下,沒有人能夠繼續熟睡下去。愛麗絲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在一旁站著的克雷德。
愛麗絲的眼神和凱瑟琳明顯不同,除了十足的警惕和難以掩飾的厭惡,沒有任何正麵的情緒。這還是因為克雷德現在是愛麗絲的一大助力,她才將自己的厭惡稍稍收斂了一下,沒有立即發作。
不然無論是誰,在清晨裏站在她的床邊,進行這種無力的行為,愛麗絲的第一反應肯定就是先殺了他。更何況昨天晚上克雷德對克麗絲進行的凶殘行為,讓愛麗絲此刻見到克雷德的心情就像是看見仇人。
愛麗絲此刻的嘴唇比吸血鬼還要蒼白,兩片稍帶白蠟色的嘴唇動了動,朝著克雷德吐出了自己的不滿,“你為什麼在這裏?”
“你怎麼了?你好像需要醫生。”
看到愛麗絲的樣子很奇怪,克雷德還記著要照顧她的承諾,不由出聲關心了一下她的情況。
愛麗絲搖了搖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她裏麵穿著一整套的禮服,沒有必要避諱克雷德。她現在比較關心的是,克雷德為什麼會在清晨闖進她的房間,並且用這種方式喚醒她。這件事一定比自己的身體重要。
克雷德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樣開口。想要勸服她似乎不太容易,但是他也想不出一個合適的方式能夠完成對威廉的承諾,保護好他這對讓人操心的女兒。
“你暫時需要退讓,讓卡恩登上羅蘭的王位。”
等到克雷德的話一說出來,愛麗絲立刻清醒了過來,臉色馬上變了。現在的形勢大好,教廷也站在了自己這邊,登上女王的位置已經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而現在她的一位支持者卻在這個關鍵時刻勸她退讓。
她衝著克雷德焦急地問著:“為什麼?怎麼了,克雷德?卡恩能給你的,我也可以給你,我可以給你雙倍。”
愛麗絲的第一反應是克雷德被卡恩收買了,所以她立刻慌張地向克雷德開價,希望他能夠重新站在自己這邊。這會兒她忽然為自己對克雷德的態度有了一點後悔,如果以前對他好一點就好了。而且她在心裏不停埋怨著自己,埋怨著克雷德,怪自己沒能發現克雷德對自己的用處,怪克雷德沒有表現出他的用處。
聽到愛麗絲的話,克雷德感覺到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他適當地將這部分不舒服壓了下去,愛麗絲在他心裏的印象分已經很差了,繼續扣下去隻能增加他自己的煩惱。保護這個女人是自己必須要做的事情,而在心裏抵抗隻會降低工作的熱情。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