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沙漠中,夕陽,此刻盡情燃燒,釋放自己的精彩,為這世界帶來,黑暗前的,最後一點光明,雖然知道黑夜即將統治整個沙漠。餘輝灑滿這個沙漠的每個角落,灑在沙漠的每一粒黃沙上,灑在怒放的每一朵小雛菊上,灑在一排排整齊的營帳上,灑在每個揮汗如雨的艱苦訓練的將士身上。
遠處,山坡上,有一抹身影,與夕陽相映。那似乎是女人的身影,可這是軍營,女子的柔弱豈能與這壯觀的美景,與那整齊雄渾的呐喊聲相容;那似乎是男子的身影,可又太閑羸弱,好似隨時會被那陣陣的輕風吹走,便不留任何痕跡,而且又有哪家的父母舍得如此的兒子離開自己的羽翼。那身影……留給人無限的遐想猜測。
不知道那人在想什麼,這麼入神,連走到身邊的人都未曾察覺?
在做什麼呢?
在望著夕陽嗎?不是。
在看那些士兵嗎?好像也不是。
“風兒,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走到麵前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出聲。
那身影終於收回看向遠處的目光,輕輕地轉過臉來,那是一張怎樣的臉?蒼白的臉龐因為這夕陽的映襯而染上紅暈,那黑葡萄似的眼睛因為那份瘦弱而更顯幽深,似可以包容整個世界,一不小心就會被吸進去,難以自拔。整張臉並不是絕美,甚至因為營養不良,而有些許的蠟黃,但就是這張並不美的臉,讓人移不開眼。那分明是一張女子的臉。
“忙完了?”被叫作風兒的女子溫柔地笑著,對男子輕輕的說,同時也將注意力轉到了男子身上,那剛才毫無焦距的眸子也被柔波代替。
“嗯,忙完了。”男子回答道,眸子盯著女子,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一絲異樣,但語氣仍是輕柔的。
“注意點自己的身子”女子說完似乎又想到什麼,又加加了一句“為了這些將士,千萬保重自己。”
“似乎該保重的人是你吧?”男子因女子與平常無異的關心而放下心,隨意坐下,同時視線轉向遠處的夕陽下的大片沙漠。“我可是希望我的小外甥健健康康地出生。”
女子的手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唇角微勾,臉上浮現幸福的笑意,包含初為人母的喜悅與對孩子的盼望。若回眸一笑百媚生是女人柔媚的寫照,那女子便是女人成熟的代表。她那瘦弱的身形在一層光華,帶給人一種神秘卻和善的感覺。
女子也跟著坐下來,輕靠在男子的肩上,看著夕陽西下。
而,那談話也止於此。
過了不知多久,那女子收回目光。“我們還能回去嗎?還能,回到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嗎?”微微停頓了一下,平複下那股傷感的情緒,繼續說道;“我們永遠不會分開的,對嗎?哥,對嗎?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的,對不對?”因為情緒激動,女子胸口不斷起伏,呼吸變得急促。
隻是不知者急促是因為身體孱弱,還是……
“哎”男子輕歎一口氣,“這個世界怎麼可能有永遠?永遠,若有永遠……”男子突然頓住了,“傻瓜,我是你哥,當然會永遠在你身邊,你問的這是什麼話?”
“真的嗎?”女子似乎不確信,再次出口詢問。
“你難道連我也不相信?”男子假裝生氣,臉也隨之陰沉。
“不是,不是,不是這樣的。”女子著急的解釋,擔心他不相信,又道“我一直都相信你,怎麼會懷疑?真的,我沒騙你。哥,我真沒有不相信你。”
男子依舊沉默不語,看的臉色蒼白的女子,不發一言。
“哥”女子急切的喊道,手搖著男子的胳膊,“我剛才隻是確認一下,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我,我……”話還未說完,她又開始劇烈的喘息。
“我相信了,笨丫頭”男子的臉上帶著關心,“沒事吧?”心裏因為女子如此著急的解釋而變得溫暖,那冷硬的唇微微上翹,顯示出主人此時心情的愉悅。
“哥”女子的眼眶含滿淚水,眸中滿是委屈和擔心。
“我何曾怪過你。”男子並不多做安慰,隻是如是說道,他終究不會哄女孩子開心啊!但那就話卻比任何的甜言蜜語都要來的真實,有用。女子也終於破涕而笑,那笑如早晨的陽光,驅散男子這一天的疲憊,也似緩解了女子內心的沉重。
若是永遠能看到你這樣明朗的笑,那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傻瓜,至今為止,你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怎麼會讓你離開我呢?除非,除非……男子的心突然如同刀割般,那疼痛那不舍讓這個鐵錚錚的男子呼吸不順,漸漸變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