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提出,既然自稱“超人”的不明身份人員沒什麼危害,就不必理他。
話音未落,就受到縣長的訓斥,“這是誰的天下?任何違法行為都必須得到製止。他隨意地進入民宅,就是違法。”他怕有一天超人來光顧他的家。
一番議論之下,縣裏決定成立一個專案組,負責查清“超人”為何許人也,必要的時候要采取必要的手段,絕不能讓他任意胡為。
春水當“超人”卻上了癮。做了官,想做些實事好事,卻步步受到牽製。而退出的官場,甚至並當作逃犯,亡命天涯,隱姓埋名,晝伏夜出,做一回俠客,當一回義士,反而有快意的感覺。
那天他回去後,把自己的所做所為給嫂子說了,她很高興,整天躲在地下室,暗無天日,能這樣做些對得起天地良心的好事,能給這種生活賦上意義。
不過,嫂子也對他說,不能耽擱正事,希望能早日洗清冤屈,以正清白,能正常生活。
說到這事,春水就滿含愧疚,低著頭,不說話。
嫂子明顯瘦了,東躲西藏的,擔心這牽掛那,吃的住的,根本與以前無法相比。
春水捋了捋她的頭發,抱她抱在懷裏。原以為,能給嫂子帶來更好的生活,不曾想,她跟他一起做了逃犯。
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
嫂子知道他的想法,對他說,人生是一場修行,苦難是必不可少的。沒有苦難,就到達不了那種層次。
春水聽來,這是寬慰他的話。
他希望遠在北京的依娜能早日把邀財縣的環境惡化的情況報告給有關部門,也希望縣裏的一些不法官員能快點倒台。
事在人為,成事在天。有些事,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現在,隻有等了,轉機也許就在不遠處。
夜晚來臨的時候,春水要嫂子的黑色絲襪,套在頭上,把嫂子笑得前俯後仰,說真像劫匪,春水說真香,嫂子回了一句真惡心,然後又是笑。
他要去找那幫欺負翠芝的人。
這些人是虎哥的手下,近來虎哥忙得焦頭爛額,一張床到手了,卻是燙手的山芋,扔又舍不得,獨吞又吞不下。各方勢力都在打床的主意。他一忙,就沒空管手下了。
這幾個沒人管了,更加無法無天,不是嫖就是賭,沒錢了就幹一票,能搶則搶,不能搶則偷,把菜市場四周搞得人人自危,天黑不敢走路。
當然,他們沒有忘記翠芝,那天四五個人沒有能把她搞定,他們心裏憋著火,說出去讓人笑話,幾個老爺們玩不過一個小姑娘。他們四下裏到處尋找翠芝。
他們不知道,有個人正在找他們。
晚上,他們一起來到怡人洗腳店打牌,誰贏誰請客,找幾個小姐泄火。打到十點多,卻是難分勝負,贏的錢根本不夠找小姐的。有人失去了耐心,說這樣打下去到天亮還沒有嫖資。怡人洗腳店的老板跟他們老大虎哥關係很好,他們不敢亂來的。
有人就說出去弄點錢。
這個建議得到了眾人的同意。
他們從牌桌上起身,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已經沒什麼行人了。有人抱怨了一句,現在人幹什麼去了,才十點多鍾,就鬼都見不著一個。另有一個說有家有口的早就摟在一起嗨咻嗨咻打炮泄火了。馬上就有人表示了輕蔑,說夫妻之間嗨咻那有這麼早的,一朝成為了夫妻,幾天就相互厭倦了,夫妻之間要做事,一般都在早上進行的,那時精力足,可以勉強應付應付。
他們邊說邊走,來到一個小巷子,各自埋伏了下來,靜候著目標的出現。
搶錢要選對目標,不然白費一番功夫,搶來的錢還不夠打車的。經過無數次的曆練,他們已有足夠的經驗選對目標。
一個二十來歲的男青年走了過去,背著個挺時髦的挎包,吹著口哨。看上去挺新潮的,其實是個沒錢的主,口袋裏不足一百元。
一對夫妻手挽著手過去了,三十來歲吧,穿戴挺整齊,不過也是沒什麼錢的,他們應是工薪家庭,上有老下有小,說不定還供著房供著車,貸款好幾十萬。他們都想打劫去。
最好能遇上個官二代或是富二代。他們的錢來得容易,口袋裏不裝個上萬的不出門。雖說現在銀行卡支付卡很普遍了,但一張一張的百元大鈔裝在兜裏才有底氣。現金有手,底氣才硬。這夥人曾經弄過一個官二代,沒等他們開口,他說要錢好說,要多少給多少,條件隻有一個,不能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