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已經由不得他了,脖子上的冰涼感一再提醒他,命要緊。
他哆嗦著寫下了一行字:“我以後再不找女人了。”
春水要他重寫,這麼籠統想蒙混過關。
於是,春水口授,他筆錄,寫下了:“本人向全縣人民保證,以後再不欺負良家婦女,再不搞不正當的男女關係了。保證人潘伍良。”
字寫得歪歪斜斜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混上去的。
春水警告他說:“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然我把你的保證書貼到全縣的每個角落。”
他不說話。
春水趁他沉默的功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還等著來人發話,等了半天,沒有動靜,他試探性地摸了摸脖子,那帶刃的家夥沒有壓著脖子了。
他忙扯下蒙著頭的黑布,發現脖子邊上有一個衣架。剛才就是它擱在他脖子上。
床邊空無一人。
他像做了一場夢,悵然若失,更加不能睡了,站了起來,走到樓下。
樓下激戰正酣,老婆的麵前,堆著一疊疊的鈔票。
喜笑顏開的她正他回來了,問他怎麼不休息,是不是想過過癮?
他陰沉著臉,問她,剛才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她說沒有,很正常。其它三個人也說沒有。
她問他怎麼了。他說好像有人進屋了。
打麻將的幾個附和說那肯定是小偷,現在小偷可猖狂呢,又問他丟了什麼東西沒有。他說沒有。
四個人繼續熱烈地打著麻將。
潘副主席又回到床上,打開所有的燈,回想著剛才的每個細節。
他得出一個結論,此人是為水仙來的。
此人肯定與水仙有關。
以後,水仙那時是不能去了。
春水從潘家出來,覺得事情辦得利落,腳步輕快。以前做官時,總受到什麼紀律呀規章製度呀的束縛,這個不行那個不行,重要的決定要請示彙報,做事哪有爽快勁,如今成了一屁民,算起來還是逃犯,反而可以快意恩仇了,這種滋味局外人莫能知曉呀。
他下一個目標就是欺負翠芝的那夥人,這些人沒有個固定的住處,偷盜搶劫,沒有什麼不幹的,找起來有點難度。但他知道這是虎哥的人,順藤摸瓜,相信能找到。
正要走出“泰豪國際”小區,耳邊聽到兩個人在說話。這是兩個躲在角落的人,近乎耳語的話換了別人根本不可能聽見的。春水敏銳的聽覺捕捉到了。
一個在說:“現在動手?”
另一個說:“再等等。”
“等什麼?不是早就踩好點了嗎?再等下去,天都亮了。”
“急什麼?夜裏三點是睡得最深的時候,這是科學道理,懂不懂?叫你平時有空多看點書,你就不聽。”
春水聽得蹊蹺,躲在暗處的兩人這番言語一定有什麼不法圖謀。
他一時興起,想看個究竟,管管閑事。
沿著聲音找了過去,發現小區的花壇上貓著兩人,躲得很隱蔽很專業很用心。當然,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有人在後麵盯著他們。
他們的目標是前邊別墅內的富婆。已經盯了好幾個星期了,她年紀四十左右,是個離婚女人。離婚後,分到不少的家產,過著花天酒地的生活。
她經常去酒吧尋找豔遇,打發空虛的時間。他們就是在那裏盯上她的。她出手闊綽,珠光寶氣,經常喝得醉醺醺的。其中一個上前與她搭訕,不想她看不上,沒有成功。
於是,他們決定到她家走一趟,既為錢,也為財。
這種事,他們不是第一次做了,從來沒有失手過。許多女人失了身吃了虧,卻不聲張。
他們在這裏潛伏了兩個小時了。
過了一刻鍾,他們動手了。線路已經爛熟於心,春水看著他們飛快地移動,敏捷地翻過圍牆,又互相配合,爬上二樓。
他跟在他們後麵。
他們進去以後,摸到富婆的臥室。她果然睡得很香,兩人看著眼前的女人光著身子張揚地躺在大床上,互相看了一眼,很是得意,行動太順利了。
接下來,就是綁住她,掩住她的嘴,讓她動動不得,叫叫不得。
雖是半老徐娘,保養得當,看上去身材不錯,他們已經咽口水了。
按照事先設計好的步驟,一人死死地按住她的頭,另一人塞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