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過河拆橋啊,這事正是你發揮專業特長的時候。這樣吧,需要多少科研經費,我出。說不定,經過你的一番考證,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呢,到時候,你不也出名了?”春水慫恿她。
“你別來這一套,有什麼天大的秘密呀,你就是想利用我滿足你的好奇心。春水哥,不是我說你,你現在越來越壞了。”
“我壞在哪呀?我真的對這床有興趣,就算你幫我一個忙行不?求求你了。”春水用軟的了。
翠芝經不起春水的哀求,當然應承了。不過她要約法三章,才能答應他。
首先,這搞研究,必須經常去他家見實物,看古床,為了進出方便,必須把他家的鑰匙交給她。其次,必須給她充裕的研究經費,她得跑省城,請專家,開銷挺大。第三,每周必須抽出一天專門陪她搞研究。
這第一條與第二條,春水都可以答應,第三條嘛,太難了。他工作太忙,實在抽不開身。當然,他得顧慮嫂子的感受。
這段時間他與嫂子不冷不熱的,彼此僵著呢。嫂子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沒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耽擱了。結婚要趁熱打鐵,這一拖,就拖了好幾個月,設想中的見父母也沒有成行。如果嫂子見他每周抽出一天陪著一個漂亮女孩,她會作如何想?
春水不敢想了。
好不容易才做通了嫂子的工作,卻不能修成正果。
他央求翠芝做些讓步。第三個條件就算了。她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就擺擺手,算了就算了。
其實她心裏也惦記著這古床呢,春水不提,她也忍著不說。如今春水提出來要搞研究,她正中下懷。
這樣,她就能自由進出春水的家了,也能經常見到他。有一句話說,重要的不是多愛你,而是在一起。
這男女之間經常在一起,就會日久生情。
這以後春水家有個姑娘進進出出的,嫂子見了同樣會生疑。還是先把事挑明了。他主動打了電話給嫂子。當了局長後,他主動打電話給嫂子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有什麼事,都是嫂子主動聯係的他。有時,就算心裏想她,他也不會主動去說。
嫂子是沉得住氣的女人。她繼續過著她的生活,撫養著兩個孩子。波瀾不驚,榮辱不動,這是她追求的。人生的大起大落,沉沉浮浮,她都經曆了。
她還有一種精神生活,那就是信仰。學佛已經有些年頭了,從開始的興趣使然,到成為生活的必需,一步一步,她覺得信仰能給她寧靜。一次去寺廟,寺裏的法師問她要不要皈依,她說再等等吧,這需要一個機緣。
春水打電話給嫂子說,晚上會回家吃飯。她說好的,晚上會做好飯等他回來。她還問他要吃什麼。春水說隻要她做的都喜歡。
當春水坐在餐桌前,嫂子為他斟了酒,孩子調皮地看著他,一家人團團圓圓,其樂融融,瞬間過往的別扭與情緒都一掃而光。他隻要看到嫂子那溫暖好看的笑容,就所有煩惱都沒有了。
嫂子總是知道他最需要什麼,也會在最合適的時機給予他需要的東西。這種了無痕跡的理解與配合,不做作,不矯揉,讓人如沐春風。
她跟他說孩子的趣事。孩子越來越可愛了,正是好玩的年紀。有了兩個小天使,還怕生活沒有樂趣嗎?
春水受到了感染。男人容易重視所謂的事業,忘了家庭帶來的溫馨。看著孩子那燦爛的笑容,還有什麼煩心事不能忘懷呢?
嫂子知道他回來吃飯一定要事想說。春水告訴她,有人對古床十分感興趣。她問是不是有人想買。他說是那人想做古床的研究,了解它的來龍去脈。
聽說有專家想解開古床的謎底,嫂子來了興趣,問專家是哪請來的。春水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這人就是本市人氏,還是個女孩子,剛從學校畢業不久,學曆史專業的。她聽了低頭不語。
春水想解釋什麼,可這種事是越解釋越糊塗的。他也沉默了。
兩人很久沒有談論婚事了。嫂子沒有答應他求婚時,他經常說起結婚,可當她應承後,他卻止步不前了。他似乎隻需要她的一個承諾,而不是婚姻本身。
嫂子不會主動提起。她一個帶著兩個孩子的日子過了幾年了,習慣了這種生活。
她對春水說:“你回來吃飯就想告訴我有人要來研究古床了?”
他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