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穎非常感動,她說:“謝謝王師傅,謝謝您!”
王師傅叫王相章,五十多歲,慈眉善目,很和藹的一個人。
“不要謝我,要謝你得謝文軒。若不是文軒提醒說你上午飯也沒來吃,我還真把你給忘了,你看,我這腦子,真的不中用了。”王相章實話實說。
楊穎皺了皺眉頭,沒再說話。他吃飯吃得很慢。由於心情不好,胃裏也有些不舒服,她的飯量很小,一碗湯幾乎動沒有喝完,饃也吃的不多。若是王師傅打電話時說是王文軒讓他給她留的飯,也許她不會來,她本來不餓,這頓飯吃與不吃倒無所謂。
天不知不覺就黑了。楊穎走到廚房門口,望著黑黢黢的夜,猶豫著。由於思想雜亂,來時天就暗了,竟沒想起拿手電燈。要知道,回村要經過一片墳地,別說沒拿電燈,就是拿了電燈她也不敢獨自穿過那片墳塋。
見楊穎站在廚房門口發愣,王相章忽然明白,天己經黑了。他把腰間的圍裙解下來道:“你等一下姑娘,我去叫王文軒,讓他送送你。”
一聽去叫王文軒,楊穎一下子氣了,她說:“王師傅,你不用去叫他。”說著,她已經衝進了黑暗裏。
還沒走多遠,王文軒拿著手打就攆過來了。
王文軒說:“慢點,注意點。”
楊穎也不理他,隻顧往前走。
夜色漸濃,繁星滿天,一灣似亮非亮的月牙掛在西邊的樹梢。路兩邊,一人多高的玉米退去了昔日的綠意,己經換上淡黃的外裝,即將成熟的苞米清香彌漫在夜空,沁人心脾。青蛙。蟋蟀、蚯蚓和一些不知名的小甲蟲,組成了田間所特有的大合唱……
金秋的夜,格外清爽迷人。把他
楊穎走在前頭,王文軒手拿電燈一直想追上她,與她並排走。可楊穎見他跟了上來,就又加快腳步把他撇下,始終不與他並排。
今晚是晴天,露水特別重,路上細絨絨小草頭上的露珠不多時就把王文軒的鞋給打濕了。王文軒的燈光一真把聚光點照在路中間,因為路中間野草很少,他的意思讓楊穎看見中間的路眼,盡量不至於打濕楊穎幹淨漂亮的鞋襪。
“上午怎麼沒來吃飯?”王文軒沒話找話說。
楊穎不理他。她心想,氣都飽了,飯還怎吃。
見楊穎不理,王文軒又說:“楊穎,你看我呢,在公司也起不了大作用,我想出去闖蕩闖蕩,也許對大家都好!免得氣你,耽誤你的工作。”王文軒心想,這下她該回話了吧。
楊穎聽了,站住,愣了一下。她驚異地看了一會王文軒,什麼話也沒說,繼續往前走。
話已經傳過去了,她不阻止或者不發表什麼意見,對楊穎來說王文軒的去留倒無所謂!既然是這樣,那王文軒可真的考慮一下留或去的問題了。
他們一路無話。
把楊穎送到門口,王文軒說:“楊穎,我知道你生我的氣。我在公司總惹你生氣,有時我也不知怎麼就惹著你了。這些日子,我知道你氣得不輕。也肯定會影響到你的工作。在這裏,我真誠地向你道歉,請原諒!”
楊穎心裏酸酸的,她真想抱著他大哭一場。他仍然忍著,不理王文軒。但淚水己嘩嘩地流下來。
王文軒又說:“楊穎,我走之後,我請求你不要再在村部住了,這兒畢竟清冷陰森,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我在家時還好,我不在時,總歸有些擔心。聽我的楊穎,明天就搬到公司,那兒人多,安全!”
楊穎已控製不住自己,哭出聲來。
“好啦,我看著你進院,鎖上大門,我再走。”
楊穎再也忍不住了,她一下子摟住王文軒,痛哭起來。
過了一會兒,王文軒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進去吧,我看著你鎖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