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烏丸人的處置,袁熙一直都不得其法。若全部坑殺,則不免有傷天和,殺戮太重難免會被人稱作“屠夫”;若因循兩漢的政策,仍然任由其部落自行發展,則將來又不免會重演今日的禍事,烏丸人款居近塞幾百年,後來漸漸的滲入塞內,繁衍生息,勢力日漸強盛,成為大漢北僵的一大禍害。究其緣由,不免是漢人太過寬容,隻是對他們分別安置,不使其互相聯合。
然至桓靈之際,漢庭式微,政治混亂,烏丸人借此強盛,形成幾大部落,漸漸聯合起來,成為一大政治實體。強盛起來的烏丸人,不僅頻繁寇掠漢庭北部邊疆,而且往往與中原地區的勢力相勾結,參與中原地區的戰爭,趁機擄掠百姓,掠奪財富。中平年間,張純、張舉之亂就是最好的例子,後來又參和冀州和公孫瓚之間的爭鬥,受到袁家的禮遇,然而甫一見袁家式微,烏丸人野心再起,勾連遼東公孫氏圖謀不軌,不過這一次他們卻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所以對於烏丸人的處置,袁熙不得不慎之又慎,重之又重,決不能給烏丸人再起之機。好在袁熙麾下能臣幹吏不少,自然有他們出主意,然後袁熙再拿大主意,總之呢,就隻有一條,怎麼樣使烏丸人失去再起之機,讓他們不能再次反叛。右北平太守田疇被稱為遼西通,護烏丸校尉閻柔是熟知烏丸鮮卑事務,此事袁熙交給了他們兩人負責,待打敗烏丸族聯軍之後,再行商議。
五月的遼西塞外,正是山花爛漫之際,青草剛剛冒出頭來,為大地披上了一層綠色的春裝,呼吸著草原上的新鮮空氣,袁熙連呼痛快。背依白狼山,麵朝遼闊的遼西草原,袁熙笑著說道,此地正是給烏丸人選的最好的墓地。身後眾將哈哈大笑。
為了隱藏大軍的行跡,袁熙將軍營紮在白狼山之中,依傍溪澗,借著樹林的掩映,大軍進行修整,等待接下來的大決戰。此時袁熙帳下大將止有張繡、趙雲、周倉,其餘將校麴演、孫禮、鮮於兄弟、段啟磾等數十人,謀士賈詡、賈模、荀閎等,軍士兩萬多人皆藏於山中。隻待烏丸大軍到來。
中軍帳中,袁熙擊鼓聚將,眾人皆身披甲胄,腰懸寶劍而來。
眾人分列兩廂坐定,袁熙向一旁的孫禮問道:“德達,此次運糧的大車還有多少?硬弓弩箭又有多少?”
孫禮,字德達,涿郡人,受袁熙征辟為官,自願入軍伍。袁熙大喜,遂使其將武銳營駐守涿郡,守衛冀州、幽州的要道。其年約三旬,身體強健,麵目俊朗,頷下留有些許胡須,更顯得幹練健碩。隨軍自盧龍塞出兵,本以為能在陣前斬將立功,卻不想一直都在後軍之中押送輜重糧草鮮有立功的機會。然其性格厚重,自然不會計較這些,聞袁熙相問,連忙答道:“啟稟主公,後軍之中尚有大車二百餘輛,箭支五十餘萬。”
袁熙點點頭,這差不多是幽州這兩年積蓄的全部了,與烏丸和遼東的一戰幽州各地的府庫都差不多被掏空了。除了各地守軍所需之外,差不多全在此處。
“我們今天就商量下怎麼對付烏丸人的事?諸位有什麼好的計策都說出來吧!”袁熙慵懶的說道,看似閑散,實則他的內心早已經如同一根繃緊的弓弦,十萬烏丸人,不是一個小數目。
“主公,依末將看,也沒啥好想的,到時候烏丸人來了,直接殺過去就是。”周倉性格有些急躁,讓他想主意卻是有些難為他了。
“主公,烏丸人精於騎戰,善於利用手中的弓矢傷敵,我軍不可不防。而且,我軍隻有兩萬多人,實力懸殊,還是想個萬全之策為妙。”張繡統兵幾十年,考慮問題比周倉這個大老粗細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