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好這樣了。”速仆丸見自己拿不出什麼好主意,隻能同意阿黛的計劃。“不過,你懷裏的孩子也準備帶上嗎?”速仆丸雖然魯莽些,但有時候還是粗中有細,至少這件事就是這樣。
“你要幹嘛?”阿黛突然就像個護犢子的母獅,惡狠狠的盯著速仆丸問道。
“阿黛,你誤會了。”速仆丸猛然想起自己的妹妹對懷裏的這個孩子重視的緊,除了她自己以外,不準任何人接近他,顯然自己觸到了她的逆鱗。“好歹我也是他舅舅。我能對他怎麼樣呢?我是想說,你帶著個孩子回去不方便,其他人問起你該怎麼說。”
“此事,我自有主張。”阿黛神情一鬆,不過仍然將孩子抱得緊緊的,許是用大了力,孩子被從夢中驚醒,哇哇的大哭起來。阿黛一番手忙腳亂才將孩子安撫下來。
“好吧,隨你吧。”速仆瓦無所謂的說道,“路上注意安全,隨時傳消息回來。如果講不通,就隻能用強了。樓班可也是我的外甥呢。”
是夜,阿黛帶上幾個隨從,匆匆趕回樓班部落的駐地。
......
蹋頓很不爽。
原本那個還流著鼻涕,整天就跟在自己身後的弟弟樓班長大了,已經開始和自己對著幹了,能和自己分庭抗禮了。這是他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在他心裏樓班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都是那個得知父親丘力居病逝後淘淘大哭的孩子,那個對自己言聽計從,敬畏有加的孩子。
可是,他忘了,人都是會長大的,都是會變的。得知樓班居然劫掠自己的馬匹,就像是在他臉上狠狠抽了一巴掌似的,讓他怒火中燒。自從他當上接替叔父三郡烏丸以來,還不曾有人敢如此傷害他的麵子。而這些馬匹是送給遼東公孫康的禮品,以答謝他贈送的美女,財帛。他的心裏有一個計劃,一個足可以使自己與冒頓、檀石槐相提並論的完美計劃,而結好遼東公孫氏則是這個計劃中必不可少的一個環節。
蹋頓和剛剛接替父親位子的公孫康一樣,都野心勃勃。官渡一戰,一直雄踞河北四州天府之國的袁家居然敗了,讓他有了異樣的心思,要趁袁氏大敗之際,趁勢而起,謀奪幽州六郡,實現烏丸人曆代先祖都不曾實現過的夢想,占據漢人中原地區的膏腴之地,把他們變成烏丸人的牧場。就在他為自己的雄心而激動的時候,公孫康的使者帶著大量的財物和美女而來,雙方一拍及合。蹋頓為表示誠意,讓人將從塞外鮮卑部所得的百餘匹千裏良駒送給公孫康,卻不想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弟弟從中劫掠而走,讓他的威信掃地。
蹋頓一怒之下,領著數十名親隨,直入樓班大帳,將他擒住,樓班部眾攝於蹋頓昔時之威,不敢反抗。這些人的反應,讓蹋頓很滿意,他們對自己這個“率眾王”還是敬畏的,比之自己那個倔強的弟弟要好多了。其實,隻要樓班肯低頭認個錯,蹋頓還是會選擇放了他的,畢竟還有兄弟情義在,也不想撕破麵皮。卻不想樓班倔強的很,一直都不肯認錯,還在那破口大罵蹋頓的不義。蹋頓本來就不是個心腸善良的人,這下徹底激怒他了,使了幾個親隨當著樓班部眾的麵狠狠的抽了他幾鞭。
想樓班從小到大,何曾吃過這樣的苦頭。
當阿黛匆匆趕回之際,見到的是個血肉模糊的兒子。
阿黛大怒,抱著懷裏的孩子找到蹋頓,破口大罵。蹋頓雖然凶狠,但是阿黛是自己叔母,也不敢不給麵子,樓班就這樣被救了下來。
然而,蹋頓和樓班的兄弟之情就此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