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落院子外頭也長滿了枯草,還有小樹杈冒出來。
我走上前,倒弄一下門上的大鐵鎖,鎖死了打不開啊。
小結巴說讓我來,隨即他抬腿衝大門就是一腳。“砰!”的一聲。周源看還沒打開,懟著門又是三腳。
哢噠。
鐵鎖竟有些鬆動,我用手掰了幾下就開了。想來也有常年被風吹雨打的緣故。
走進院子,我很快就注意到了馬奶奶說的那顆歪脖子樹。
因為現在是冬天,上麵光禿禿的,地上有些落葉的殘骸。內屋的門緊緊鎖著,不過鎖頭鏽的厲害都快爛光了。我倆也沒興趣把這個門撬開。
“小結巴,你還有印象不?”我問道,眼睛看著歪脖子樹。老光棍就是在這棵樹上吊死的,馬奶奶說的黑炭應該就在樹底下。
周源搖搖頭,說一點印象都沒。壓根不記得自己曾經在外頭泥巴路上玩彈珠。更不用說玩彈珠時,看見老光棍在這棵樹上吊死了!
隨後他也沒在廢話,說了句“挖吧”。就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瓦片,蹲到樹底下開始專心扒泥巴。我在心裏歎了口氣,也賣力的挖了起來。
不用想也知道,小結巴現在心裏肯定很不好受。
他壓根一點錯沒有,可老光棍盡心思要他做替死鬼。還連累了他太爺爺在陽間待了那麼多年。
現在我們反而要平息老光棍的怨氣,完事了還得去他墳頭給他燒紙。還我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可這事也沒地兒講理去啊。
不知道咋回事,樹底的泥巴濕漉漉的,非常的軟。我剛挖了幾下,就有很多爬蟲冒出來。白的、黑的,有的身軀細長比蚯蚓短,有的下麵長著數不清的腳。氣味也很惡心,那種惡臭跟大夏天死了三天三夜的臭魚差不多。
我看的一陣反胃,人死的時候肯定會大小便失禁。當年這塊地頭肯定埋了不少惡心東西,就算這麼多年過去都分解了。可吊死鬼腳下的黑炭物還在底下埋著呢。
有一種說法,這莫名其妙多出來的炭狀物,可是吊死鬼一口怨氣所化,邪門的很。想到這,我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不過好在這些臭蟲也怕光,四竄的跑走了,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挖了好久,我倆都沒挖出一尺深。要挖到腳下三尺那可是得有一米了。琢磨了一下,我跑回家扛了鐵鍬和鋤頭來。速度果然快多了。
約莫倒騰了一個小時,我手裏的鐵鍬像是鏟到了啥東西。
我以為又是什麼石頭或者爛樹根,蹲在土坑裏用手拔了幾下。哪想到挖出來一看,是一大坨黑乎乎髒兮兮的玩意兒。
炭狀物件,難道就是這玩意兒?
我扒拉了幾下想看的更清楚,突然感覺頭頂一涼,像是有啥東西在碰我的腦袋。
“小結巴,你他娘別摸我腦袋。”我頭也不抬的衝周源喊道。
然而周源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聲音都害怕的發顫:“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