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也恢複正常，打著旋兒朝上頭飄去。等我過去，發現什麼都沒有。
我轉身看屋裏的其他人，都在盯著老李看。好像啥都沒發生一樣。就我一個人看到‘劉小智’了嗎？
“嗚嗚，嘔嘔……”
床上的劉小智的幹嘔聲越來越大，很痛苦的樣子。身體劇烈的顫抖抽搐，連帶著床鋪都在搖晃。
瘋婆娘著急擔心的看著自己兒子，不住的問老李：“師傅，小智他這樣真的沒事嗎？”
老李回道：“你過去安慰他，跟他講我剛才告訴你的話。”
瘋婆娘得到老李同意，急忙跑到床邊，伸手摸著小智的腦袋，嘴裏不斷念叨：“兒啊，別怕……媽在這呢。快回來吧，不要害怕啊。劉小智，我的兒子啊，你快回來吧……”
聲音很溫柔又帶著急切和擔心，是母親對孩子的嘮叨和呼喚。劉小智情況很快就穩定下來，不再顫抖抽搐。
瘋婆娘抓著小孩的手貼到臉上，眼淚嗖嗖的往下掉。一邊哭一邊碎碎念，叫劉小智不要害怕，媽媽就在這兒，讓他快回來吧。
“給，你拿著這個，按我說的去做。”老李走到劉老漢兒子旁邊，把那條給小智擦汗的白毛巾遞給了他。
“哦哦，好，好的。”劉老漢兒子急忙點頭，接過毛巾就往火堆那裏跑。
小孩肚兜還沒完全被燒盡，上麵又蓋著很多紙錢。嗆人的黑煙不斷的從上頭冒出來。
“劉小智！劉小智！聽到你老子在叫你嗎？！你他娘的快回來！”
劉老漢兒子突然大聲吼了起來。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給嚇了一跳。然後就見他拿著白毛巾往火堆上砸，砸了一下又一下，火星和火灰弄的到處都是。
“劉小智！天都黑了，你他娘的要不回來，看老子不把你皮給剝了！”劉老漢兒子嘴裏叫罵著，不斷說著狠話。
老李說是這叫黑白臉一起上。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這樣效果會好很多，小孩子很吃這招。
就算小孩子再貪玩，再不想回家，被他媽媽一叫，再加上他老子的棍子雞毛撣子一威脅，都會乖乖回家。
“瓜慫，你拿著菜刀在地上拍，聲音越大越好。”老李指了指菜刀，安排了一個活兒給我。
我也沒問為啥，直接去起亮晃晃的菜刀，重重的拍打地麵。
哐當！
哐當……
聲音很大，也很清脆，隨著他們夫妻兩的叫聲罵聲，聽得我心裏很慌。
娘嘞，怎麼看起來像是個什麼“儀式”啊。這又是燒紙燒衣服，又是叫罵拿刀拍地的，這儀式也怪嚇人的。
老李看情況差不多了，有了新動作。從地上抓起一大把白米就往床上撒，嘩啦一下，全部落在被子上。
“東方米糧，西方米糧，南方米糧，北方米糧，四大五方米糧~~~~十一月二十一日啊~~~劉小智快回來~~~~~劉小智，快回來啊~~~~請到九天玄女、接魄童郎，畀返劉小智肚膽來歸啊~~~~”
老李扯著嗓子唱了起來，長長的拖著高音。和配冥婚的時候，店老板的公雞嗓子很像。聽得我一愣一愣的。
哢噠!哢噠!
突然。
我聽到了一下又一下的奇怪響動，跟平常掰壓手指發出的悶聲很像。
我順著聲音瞅了一眼床尾，我去，差點沒被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