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當我們再用手電照向窗戶時,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刺拉刺拉的聲音也沒了。
我們幾個還壯著膽子結伴進去檢查了一下。
什麼都沒發現,窗前根本沒有東西,停屍櫃也沒有打開過的痕跡,櫃門都關得好好的,屍體的標簽啥的也都在。
因為之前喝了點兒酒,現在想想,老王自己也有些拿不準,擔心是自己聽錯看錯了,我們幾個也就沒聲張。
在火葬場上班就這點好,長年累月跟屍體打交道,時不時地就會遇到些死相恐怖的屍體。大家都神經大條,用老李教訓我的話說,那是“嚇著嚇著就習慣了”。
第二天晚上輪到我和老李搭伴巡夜,白天我就和老李提過一嘴昨晚那事。說老王昨晚喝多了,以為在停屍間那塊見了鬼,嚇得不輕。
老李笑罵了一句瓜慫。
我成天跟在老李這個老油條邊上混,自然不能老實到哪兒去,和老李兩個在值班室一人占了一躺椅,躺到9點多光景才出來溜達了一圈。
晚上烏漆麻黑的,下了點小雨,沒有月亮,沒風,四周都安安靜靜的,路燈也噗呲噗呲地一直閃,走道全憑手電的那點光。
一圈下來啥事沒有,要不是這小雨打在臉上涼颼颼的,我真懷疑自己會不會走著走著就睡著過去。
我一邊巡夜一邊在哪瞎捉摸。
我來場裏也有些日子了,錢是沒少賺。固定工資、獎金,再加上那些家屬給的雜七雜八的外快,每個月拿個一萬多是一點問題都沒,平時也忙少閑多。
但看不到未來啊,5年以後10年以後我會變怎樣?
難道還要在這拿這麼點錢悠閑度日?跟養老差不多,但離了這兒一時半會又想不到哪裏能去,也挺糾結這茬的。
等我溜達回值班室,老李已經躺在躺椅上了。
一口老酒一口雞腿,美美的哼著小調:“山頂有花山腳香,橋底有水橋麵涼;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心中有了不平事,山歌如火出胸膛……”
哎媽,瞧老李那舒服勁兒。
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以後的事想那麼多幹嘛,好點孬點不都一輩子嘛。
我好多大學同學混得還不如我呢,一個月拿個三四千工資頂天了,養活自個都哼哧哼哧的,更別說買車買房了。
這樣一想就又放鬆下來了,我就這麼個懶人,要不也淪落不到火葬場這種地兒來。
我倆坐一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來。
2點多光景吧,我兩又拿著手電出去溜達了。畢竟這偷懶也不能偷過頭,場裏在好幾個點都弄了個指紋打卡機在那,晚上值班的一夜至少有三次打卡記錄,要不月末要扣考勤分的。
這會兒出來的時候雨也停了,安安靜靜的,我兩是一塊走的。
老李說在外麵多走會兒,吹吹風醒醒酒,要不明兒個早上起來口幹舌燥地忒難受。
走到小賣部那邊時,我倆隱隱約約聽到有“刺拉刺拉”的聲音從停屍房那邊傳來。
這……
這不是老王嘴裏說的響嗎?
原來他沒有聽錯!那他看到停屍房裏的後腦勺,是不是也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