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凍這肉的人估計有強迫症,一邊是肉一邊是腸,都疊放得整整齊齊的,因為結著一層冰,所以也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肉。
“別看了,那也是死人。”老李打完電話了,在我身後說。
“死人?”
我看到黑色塑料袋的角落裏,散落著三根手指,也幾乎就在同時,整堆凍肉好像動了一下,露出側麵的一隻眼珠子,森森然好像在盯著我。
這居然是一大包被人分解後的人肉!
“嘔”,我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劇烈地幹嘔起來。
老李抱著胳膊站在邊上,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就看著也不幫我,就讓我在那吐,“瓜娃子,讓你作!”
足足吐了十多分鍾才算差不多,因為也沒東西可吐了,老李這才過來揉揉我背把我從地上拉起來。
現在我是一點好奇心都沒了,管它是因為什麼被人如此殘害,管害它的凶手最後受到了怎樣的懲處,隻想快快燒完回去宿舍躺著啥也不想。
磨蹭了這麼一會兒,已經傍晚了,外麵天色有些發暗,工友們也三三兩兩地端著飯盒去食堂吃晚飯。
我和老李抬著黑塑料袋,才走出小陰房,一陣涼風迎麵而來。
就好像是被風吹倒一般,老李撲通一下摔在了小陰房門前地上,然後躺在地上一直抽搐,四肢不停劇烈打顫,嘴裏還一灘灘地吐白沫出來,跟癲癇病人發病時的症狀很像。
本來我也沒太在意,初中時班裏有個同學經常犯癲癇,以為老李也是癲癇啥的犯病了。
我依樣畫葫蘆,從邊上撿來一根樹枝塞老李嘴裏,防止他無意識地咬到自己舌頭。然後讓他平躺好,再解開他皮帶,讓他呼吸更順暢些。
做完這些,幾個剛要去吃飯的工友也趕過來了,大家合力把老李抬回宿舍讓他在床上躺下,路上還有人使勁掐他人中。躺在床上老李才安靜下來睡過去,我就坐在邊上守著。
草草吃了點工友送過來的晚飯,剛才被那袋碎屍一嚇,現在老李又昏睡不醒,我是真沒胃口。
期間場長也過來看了,讓我晚上辛苦下看著點,如果老李情況嚴重起來就馬上打電話給他司機,場裏派車送去醫院。
我就和衣在床上躺著,也不敢睡著,一直到晚上九點多,老李才轉了下身子,還伸了個懶腰。
我一骨碌翻身下床,“老李你醒了?”
老李眼睛還沒睜開,眼角先流出一行淚。緊接著,“嗚嗚嗚……”從他身體裏突然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女人的抽泣聲。
他猛地睜眼,這雙眼好像不是他自己的,空洞洞的像是兩個窟窿。在這淒慘哭聲裏,我似乎從這空洞的眼裏看到了恐懼、驚慌、忿恨、怨悔、黑暗、仇恨等等負麵情緒,
他,也許現在說“它”更合適,它身上似乎還散發著一股黴味……
我頭皮一下子炸了。
媽呀,這還是老李?
“它”根本就不是老李啊!
極大的恐懼下,我覺得一陣冰涼的寒意滲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