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跟‘它們’講道理(2 / 2)

呼地一下,房間裏也起風了,窗玻璃都好像搖晃了幾下,跟被人使勁拍打了幾下似的。

老李從病床枕頭底下摸出那把黑魆魆的開膛刀,拿在手裏在空中揮了幾下,嘴裏繼續念叨著。

這幾句我倒是聽清了,老李說這世遭的罪其實都是前世的因,遭罪是還債,不要再糾纏,免得再挨這開膛刀的苦。

敢情老李是在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呢。

不過好像真有點用,窗外小樹林的那十多個人影影影綽綽地動起來,就眨了幾下眼睛的功夫,人影就淡去看不見了。

病床上的副市長好像也恢複正常,眼睛閉起來嘴也合上了,就像睡著了一般。

老李讓我去把門外的夫人、秘書他們叫進來。

“領導現在應該沒事了,不過出了這種事,總有幾天虛的,在醫院歇幾天。過些日子再買些紙錢來場裏拜拜,都是些可憐人。”老李交代了這麼幾句就和我出門要走。

人還沒醒,但起碼沒開始那麼嚇人了,夫人千恩萬謝,秘書也很有眼力介地追出來送我們回火葬場。

回來的路上,秘書很客氣地管我倆叫哥,還使勁刨根問底,老李隻是笑笑,啥也沒說,我更加說不出來啥。

事情過去十多天後,副市長秘書又來了,拿了很多水果,還給我和老李一人塞了一個紅包,雖然場長也在,但我倆還是大大方方地收了起來。

據秘書說,副市長那天醒來後就精神很萎靡,自己出了啥事一點都不記得,隻說累得慌,在醫院住了十幾天,天天掛葡萄糖補充營養,現在恢複得差不多出院了。

市長夫人是說什麼也不敢再讓副市長來我們這兒了,就委托秘書拿了紅包和水果過來,讓我們幫忙燒些紙錢拜一拜。

拿人錢財,辦事自然盡心盡力,我倆當天就拿紙錢香燭去焚屍間燒了,後來又拜過好幾次,想來事情應該就算完了。

後來還聽說副市長在這事不久後的人事調動中調去政協任副職,據說是因為身體原因。

事後我也跟老李旁敲側擊打聽了好多次,老李說煞氣重的東西往往都帶著些古怪,千萬不能見血,像這次這樣還是輕的。

真那麼邪門?

老李吸了口煙,嘿嘿一笑:那可不就怎麼邪門?七八年前吧,有個燒爐工,年輕力壯,結實得像頭牛。就是有次收拾焚屍爐失手被骨灰鏟砸破腳趾,回家後當晚就不行了。

後來法醫把屍體拉去解剖化驗,你猜怎麼著?根本找不出病因,也給不出啥解釋,最後給了個心理壓力過大導致猝死的說法。私底下,大家都認定是被骨灰鏟砸了那一下,見了血的緣故。

這事我是真覺得挺玄乎的。

火葬場這種地方的很多物件常年在這種環境中,沾上點啥不幹淨的東西都正常的,而且那天淩晨我在醫院見到的也都真真切切。

所以不管老一輩口口相傳的規矩也好,火葬場裏獨有的忌諱也罷,還是多聽老人招呼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