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兩分多鍾,老李一用力,還喊了一句提了把氣,然後突然一掰,從裏麵伸手遞給我一個東西。
那東西明晃晃,亮幽幽的,我看到了心裏就直發怵,差點把這玩意兒給扔了。
這竟然是爐體裏的開膛刀,之前我就見到過,死屍進入爐子裏時會碰到這種刀,刀身會破開死者腹部胸膛,以防止燒到一半屍體鼓氣爆炸,就是這種給屍體開膛的刀,是個人看見他能不怵嗎?
我趕緊就問老李弄這幹啥,老李說沒空跟我解釋,他給我指地方,叫我拿一把新刀片過來他又裝上,然後第二個爐體又繼續這樣搞,等我們弄完老李直接出了一身汗,身上也沾了一點火化爐那種燒完屍體的異味。
這時一切完畢,老李把其中一把用過的開膛刀給我塞進飯盒,我差點就炸了,結果老李也把另一把塞進他自己飯盒裏,我們正大光明的從廁所這邊繞出去,迎麵碰到兩個吃完飯上夜班的爐工,還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我說:“老李,你搞這一招可真險。”
等回到宿舍,老李趕緊把門窗全部關好,仔細檢查了下,然後拿出兩瓶他珍藏的牛欄山,又拿出四個豬蹄往桌上一擺,對我說:“一人一瓶酒,兩個豬蹄,酒必須喝完。”
我搖搖頭:“你這不是玩兒命嗎?再把這一瓶喝完明天咋上班?”
“上班?我給你說,最好喝完,要是咱們兩個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那算咱們走運,要是看不見……嘿嘿。”
老李笑道:“那咱們得給那個老太太陪葬。”
聽完老李的話我徹底懵了,老李說這開膛刀也不知道開過多少個死人的膛,殺氣最重能辟邪,叫我晚上拿出來就放在枕頭底下睡覺,千萬不能扔掉,今天夜裏不管碰到啥聲音都不能亂。
我忙搖頭,變得嚴肅起來:“老李,你可別騙我。”
老李沒再說話了,他喝著酒,很快那一瓶就喝完了,然後他又拿出一瓶出來,我畢竟酒量不如他,平常最多喝七兩就沒處去了,可聽到老李告誡我也不敢想別的,咕咚咕咚吹啤酒似的,喝的嗓子都感覺冒煙了。
一瓶酒下去沒多久,我感覺眼前天昏地暗的,老李一指牆角那個痰桶:“晚上打死都不準出去,方便要拿著刀,記住,千萬不能讓那把刀劃破身體。”
我還想再問,老李裹著被子鼾聲如雷,我有時候真佩服他,說睡就睡,我要是能活的跟他一樣隨意那該多好啊?
漸漸地,我的思維也開始不清楚起來,我用最後一點神誌把開膛刀放在枕頭底下,用被子裹著腦袋。
房間裏不知道為啥冷的厲害,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凍得我直哆嗦,簡直就像大冬天的掉進冰窖了一樣。
“阿嚏”
我打了個噴嚏,突然覺得有人在抓我的腳心,搞的我奇癢難耐,這時耳邊有個老邁的女人聲音嘶啞無比:“餓啊……好餓啊,賞口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