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鬼喊出的這份賞賜可足夠豐厚足夠誘人的,同樣的是想得到這份賞賜的風險也是與其成正比的,與一支正規軍作戰,即便是混戰,想要殺掉有親兵護衛的將領,其難度可想而知。
當然,包括李鬼在內的所有山賊都不知道眼前這支編製僅為團的兩百人隊伍,帶頭的竟然是南海軍三副將之一的秦墨。一般來說就連團的率領者校尉也沒有親兵,即便是特殊情況,也不過是寥寥幾人罷了。
可到了秦墨這副將的地位,親衛人數絲毫不比丁力少上幾分,更何況軍令有嚴格規定,如果在戰鬥中親兵沒有保護好自家將軍,隨後下場都是依軍令處斬。由此也可推斷出,雖然親兵直接作戰的機會不大,但高待遇之下的風險也是相當大的,同時也可想而知,想要在混戰之中殺掉被親兵死命保護的將軍,難度絕非一般。
然而李鬼所承諾下的賞賜卻又的確太誘人了,開山立寨,黑風山寨這麼多年也沒有幾回,就連跟在李鬼身邊多年的紅毛鬼也沒有得到過這等殊榮。而一旦真的開山立寨,不光是成為了黑風山寨的核心人物,更重要的是手中掌握了一定真正的權力,包括支配人和錢。
不過黑風山的馬賊們並不知道李鬼所開出的承諾根本不可能兌現,要知道秦墨的親兵,可都是原先的嫡係,光是以前在東邊的戰場就大小戰爭經曆不少,就算是流竄至廣州府一帶,進行過的廝殺作戰也不在少數,其整體戰鬥力,比頭一次上戰場的南海軍要強悍數倍。
由於秦墨以及親兵的特殊,也就注定了他們這十幾人的隊伍充當了整支隊伍的尖刀角色,特別是為首的秦墨,手殘隻是針對斷了手指而言,真正作戰廝殺起來,卻比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馬賊還要凶狠數倍。
躍馬上前,挺槍便刺在一名馬賊的坐騎前腹,借著衝力直接便將對方掀了個人馬朝天,順勢撥偏坐騎的同時,長槍再次挺刺而出,將一名試圖上前的馬賊刺了個透明窟窿,轉而沉喝一聲,手臂抖動便將對方從馬背上甩下,重新扯著韁繩調正方向,雙腳磕動馬蹬,在兩側親兵的協同衝刺下,重新提升馬速,挺槍衝上前去。
眨眼間便有十多個馬賊喪身秦墨以及親兵手下,而其餘馬賊原本露出的攻勢也是為之一滯,特別是秦墨身後如潮水般一同湧上來的兩百南海軍將士,喊殺聲震天,月光下各自手中兵器寒光閃爍,大有一副可能將所有馬賊都剁成肉泥的架勢。
手下的馬賊到底能否殺掉對麵帶頭的將領,甚至是能否繼續抵擋得住,已經不在李鬼的考慮範圍內了,在雙方短兵相接的短短時間,李鬼已經重新奪下一匹坐騎,帶著十幾個心腹調頭轉到另外的方向了,甚至是此刻就連跟隨他多年的紅毛鬼,都無暇顧及。
通往南海軍大營的方向,伴隨著遠方濃煙的逐漸飄來,隱藏在黑暗中的危險也終於浮出了水麵,甚至是迂回到這裏進行埋伏的王翎率軍剛剛現身之後,登時便將逃往這個方向的那夥徒步馬賊嚇懵了。
對於這夥馬賊來說,如果有坐騎,如果人多,或許還能稱得上是有一定威脅力的馬賊,但眼下,特別是對於南海軍三副將之一的王翎率領的兩百南海軍來說,眼前徒步的馬賊簡直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甚至是在王翎還沒有下達衝殺的口號時,眼前的烏合之眾就一哄而散了,朝著不同的方向,帶著撕心裂肺的恐懼嚎叫,甩開兩條已經似乎沒了知覺的雙腿,機械般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下逃竄。
甚至是在其中還有不少馬賊直接放棄了逃跑,將隨身的兵器往旁邊一丟,直接跪在地上,雙手伏在地麵做出了投降狀。在他們的認識裏,不管對麵的是節度府調派的精銳軍隊還是南海軍,怎麼說也是朝廷的正規軍,正常來說起碼是不會虐殺俘虜,而他們的下場,最多也隻是被囚禁到某處去做苦力,反正是不至於身死當場。
隻是這些人萌生的這個想法有些過於一廂情願了,不管是節度府的精銳駐軍還是南海軍,的確是不會濫殺無辜虐殺俘虜,但這些馬賊似乎忘了關鍵的一點,他們曾經是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的黑風山馬賊,是人人得而誅之引得人神共憤的黑風山馬賊。
早在出兵之前,丁力已經下了死令,此戰一定要讓黑風山徹底消失,這其中就包括了黑風山的任何一人。對於丁力來說這顯然算不上是嗜殺,而是眼下這個機會實在太好了,一個能夠讓南海軍在血腥殺戮之中得到錘煉的絕好機會,能夠讓南海軍經受一次血與火的洗禮與淬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