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斥候遇襲(2 / 2)

狗子被幸免的幾個兄弟連拽帶拖的拉入了身後的樹林,而狗子的雙手卻死死的扣在地麵,在略顯濕潤的地麵留下十條清晰的指印痕跡。向兩側翻出的泥土,猶如一道道皮肉翻滾的傷痕,而官道上的十多名斥候,除了僅有幾人的身體還在輕微的抽搐之外,其餘已經成為了一具具再無生機的屍體。

沒有人知道剛才的偷襲來自哪裏,幸存的幾個斥候在帶著已經差不多喪失理智的狗子的情況下更是不敢貿然查探,隻得在緩緩退入樹林中仗著有所掩護後,迅速撤離。並不是他們不敢上前為自家兄弟收屍,也不是他們不敢去給死在自己眼前的袍澤們報仇,隻是他們還知道,應該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日後才有報仇的機會。

眨眼間的功夫,南海軍的一支二十一人的斥候隊就丟下十六具冰冷的屍體,其中有些屍體還躺在積水中,隻是轉眼間身下的積水就被體內的鮮血染紅。短短數分鍾之後,官道上再沒有一具還能動彈的軀體,陽光之下,血漿散發著七彩之色,但看起來卻異常的妖異。

不遠處官道兩側的樹林內發出一陣陣輕微的響動,隨著響聲的逐漸減弱,樹林內的埋伏已經撤走了,甚至可以算的上是來無聲去無影,若不是地上那十幾具屍體和倒在血泊中依舊未能瞑目的戰馬,以及散落一地僅有兩寸長的鐵箭,這裏就如同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近半個時辰的功夫,在通過兩處被斥候隊清理的路障之後,率領先鋒軍的秦墨也是緩緩鬆了口氣,原本他是不願意讓狗子率領斥候隊的,一支軍隊的斥候隊,如同一支軍隊的眼睛一般,其肩負的責任完全可能導致整支軍隊的走向,甚至是生死存亡。

說實在的就是秦墨並不相信狗子的能力,然而眼下這支新建立的南海軍,能夠勝任斥候隊的人也確實不多,加上狗子的執意請令,秦墨也不好當眾駁了對方麵子,不過此時連連通過兩處路障,甚至還看到狗子率領的斥候隊在官道邊上的攔路樹留下的印跡後,還算是頗為欣慰。

“警戒!警戒!!”

在秦墨暗自欣慰的時候,先前開路的一隊人突然揚起了角旗,甚至是還有兩人調轉坐騎揮舞著角旗衝向秦墨的方向,緊接著,為首的號手就吹響了警戒的號角聲。

“嗚,嗚嗚。。嗚嗚嗚。。”

沉悶的號角聲在號手的奮力吹動下,猶如拔地而起一般,彈指之間便帶著一股衝擊力迅速擴散,短短數個呼吸,厚實有力的號角聲便籠罩在了南海軍先鋒軍的頭頂,而位於軍隊中間的秦墨也已經鎮定的部署了防禦,調派一隊人在軍隊背後巡視警戒的同時,派出一支手持牛皮包鐵盾的二十人小隊,組成一個防禦的小圓陣,緩緩的向前方行進。

隨著號角聲的逐漸落下,先鋒軍的部署也算是完成了,但這並沒有令懸在眾人心口的大石緩緩落下,而每個人更是將心都懸在了嗓子眼,不管是什麼樣的軍隊,哪怕是精銳之師,在麵對周圍有可能存在埋伏的情況下,都不可能保持絕對的鎮定,這是人對未知恐懼的一種與生俱來的害怕。

不過讓眾人鬆口氣的是,數分鍾之後,離隊的二十個盾兵安然返回了,隻是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極為複雜,不過卻各個麵帶悲色,甚至其中已經有不少人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雙眼已經淌出兩行熱淚。

看到這一切,秦墨心中也是猛的咯噔一下,狗子和丁力的關係他是知道的,眼下也顧不得自己的身份,跳下馬背就衝著盾兵為首的夥長大步衝了過去。

隻是當秦墨親眼看到那名夥長手中捧著的牛皮包鐵盾時,整個人感到一陣沒來由的眩暈,反過來的牛皮盾中,赫然擺放著雜亂無序的一堆兩寸長的鐵箭,雖然其中隻有一小部分沾染了血跡,剩下大多都是混雜了泥土,但秦墨已經意識到了斥候隊的下場。

“秦,秦副將。。我們在前麵發現了這些,還,還有。。”夥長心有餘悸的回想著剛才看到的一幕,又小心翼翼的打量著秦墨的表情,然後才猶豫著將聲音壓到最低,略顯悲愴的彙報道:“還有,十六個兄弟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