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麼大事,不就是張明誌和南海軍那點破事麼!”李佑撇撇嘴絲毫不以為意,內心更是對李迢近兩天的做法很是不滿,竟然為了張明誌和丁力兩人與對峙多年的老對頭妥協了,而且完全可以算的上了低頭了。想起這些就李佑就感到一陣心煩,皺了皺眉頭,轉頭看著柳笙所在院子的方向,不滿的語氣中夾雜著些許的疑惑:“母親,那小賤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母親之前就一點這方麵的消息也沒得到?咱們府上總不能平白無故的就多出這麼個小賤人吧!”
“管好你的嘴,別開口閉口的這麼難聽,像什麼樣?”聞言,王氏內心也有些煩躁,但更多的還是關心自己這個較為難管教的兒子,瞪了李佑一眼,眉頭微蹙,眼中也滿是疑惑,沉吟片刻之後搖了搖頭,但最終還是沒能忍住藏在心底的話,轉頭認真的看著李佑,低聲分析道:“剛才我也挺了一些消息,大多人都不知道那丫頭的來曆,不過十有八九不是你父親在外麵養的女人,如果真是,他也不會挑在這個當口接回府裏給自己添麻煩!”
“那,那依母親的分析。。”李佑的腦子一點都不傻,反而是轉的飛快極其靈光,頓時便明白了王氏的意思,眼珠子轉了兩下,掃視周圍一圈,壓低了聲音繼續補充:“母親的意思是,父親之所以把那個小賤,不是,那個丫頭,接到府上,應該也是迫不得已了?”
“八九不離十!”王氏在聽到兒子親口的分析之後,懸在心口的大石也終於落了下去,雖然自己早就分析了出來,但王氏還是有些不大放心,當然,更讓王氏有所欣慰的是身邊的李佑若是論起頭腦,絲毫不比當年的李迢差,隻是眼下還太年輕,不論是脾氣的控製還是閱曆都還需要時間的磨練。
一想到這些,王氏看向李佑的目光中的慈愛就更加濃厚了,隻要有合適的時機將李佑放出去錘煉幾年,想必也是獨挑大梁的青年俊傑,到那個時候,一定不比從小就經受錘煉的楊家大郎和張家二郎差上分毫。
有了王氏的分析,李佑心中的不滿也減退了不少,對被突然安排在府上住下的柳笙的敵意也消散的差不多,反而是多出了幾分好奇,想要找個機會一探究竟,更多的是看看是一個擁有什麼身份的女子,竟然讓自己父親一個堂堂節度使都這麼做了,還派了心腹範英帶著一團精銳親自守衛。
王氏和李佑母子討論這些的時候,節度府書房內的李迢也沒有閑著,昨晚在張府稍作休息了兩個時辰,一大早就趕回了節度府,擺在書桌上的一大堆文件幾乎讓李迢忙的透不過氣來,甚至一度感到胸悶氣短,天殺的起義軍竟然已經將開始了對嶺南東道的大麵積進攻,這讓李迢感到從未有過的力不從心。
嶺南東道的兵力自己掌握能夠調動的有七成,觀察使的人占了兩成,還有一成是不怎麼服從節度府和觀察使的命令的刺頭,而眼下想要讓觀察使配合自己,李迢完全無法相信對方會輕而易舉的就答應,原本手中能夠調動的少量兵力此刻更是顯得捉襟見肘。
而且眼下還麵臨了另外一個重大的問題,後勤補給,若是真的與起義軍開戰,李迢所需要的並不僅僅隻是軍隊,還有糧草,軍餉,可李迢也不認為市舶司裏邊以田高朗為首的那群吸血鬼們能輕易的將到了手中的好處再交出來。
一年之內市舶司不用像節度府上繳稅款,光是這個空子李迢就很頭疼了,眼下如果再開戰,將會麵臨巨大的經濟漏洞,完全不是眼下他的節度府能夠承擔的,更何況,李迢最擔心的是風頭一旦不對,市舶司的那群家夥很可能成為第一批牆頭草,直接隨風倒向另外一邊。
李迢已經命令節度副使召集麾下兵馬使,糧草使,長史以及掌書記等等幕僚進行了短暫的大框架商討,唯一的辦法就是先調集兵力前往發生戰爭的前線,具體情況還隻能等前方近一步的戰況再做詳細部署和應有的舉措。
而書房內隻有一人不是軍中體係的,那就是張氏商會的真正掌櫃人張匡,而張匡的到來也算是給眾人吃了一顆還算暫時管用的定心丸,張匡當即向眾人做出表態,對於發生在眼前的戰事,張氏商會將會不遺餘力的給予支持,不論是人力、物力還是財力,張氏商會將毫無保留,誓與節度府共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