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說,你愛我嗎?”見狀,頓了一下的張語柔再次開口,語氣較之前次更加堅定,甚至還有些許決絕的味道,更是目光如炬的盯著丁力,口齒清晰的一字一句的補充道:“我愛你,我願意嫁給你!哪怕你已經有了柳笙,哪怕我無法做你的妻子而隻是一個妾!你聽清楚了嗎?”
聞言丁力整個人明顯的震了一下,怔怔的呆在原地看著麵前神情認真的張語柔,丁力知道對方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可丁力卻也知道自己如果開口那就更不是開玩笑。可如果開口,丁力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話來回答張語柔的提問。
如果拒絕,光是腦中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候丁力就突然感到一陣心痛,他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說無法估量張語柔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如果答應,丁力也同樣是開不了口,僅有一門之隔的柳笙還懷有身孕臥病在床,丁力無論如何都無法做到不去顧及柳笙的感受。
倒不是丁力如何好色濫情,而是柳笙和張語柔給他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同。對於丁力來說,柳笙是自己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同樣也是肩頭‘與生俱來’的責任之一,而且是最重要的責任。而張語柔卻是丁力在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除柳笙外獨自接觸最多的女人,而且在張語柔身上,丁力感受到的更多的卻是不應該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張語柔的堅強,自主,甚至是那份執著,作為一個女人,在這個時代是極其罕見的。而丁力卻原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在原來的世界,張語柔這樣性格的女人才是主流人群,甚至是讓丁力有時候暗自琢磨,或許也正因為張語柔與這個時代女人的不同,才能讓丁力如此著迷,被對方所深深吸引。
“語柔,我想,現在不是談這些的時候。。”沉默半晌的丁力終於開口了,隻是伴隨著回應,丁力緩緩的垂下了腦袋,心虛的目光也瞥向了一旁的地上的月光,語氣也很是無力:“現在我所考慮的,更多的應該是笙兒,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聞言,張語柔即便是已經料想到丁力會有如此的回答,但還是難以掩飾眼底深處浮現的落寞,不過張語柔也不是尋常人,微微點頭的同時,竟然抬眸衝著丁力笑了笑,輕聲開口:“子義,我會等你的!我會一直等下去的!”
說罷,張語柔嘴角笑意漸盛,一時間就連看在眼中的丁力都有些癡了,眼中的笑容,猶如寒冬之際的當頭烈日一般,將一切的冰冷驅散殆盡,更是將丁力心頭的顧忌打消多半。隻是在張語柔轉身之際,丁力又清晰的從對方眼中以及嘴角的笑容中看到了濃濃的無奈和苦澀,甚至還有根本無法掩飾的落寞和失望。
張語柔轉身離開了,幾乎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隻留下那一句讓丁力喜憂參半的承諾。淡淡的月色下,張語柔孤單的身影像是月宮仙子一般,讓人看上去會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冷冰冰的寒意,卻又會讓人感到一股極其矛盾的暖意。
偏院並不大,張語柔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月色下,穿過院門的她瞬間脫離了丁力的視線,眨眼間便隱匿在夜色之中,留給丁力的隻有那似乎還縈繞在耳邊的承諾,以及不時撲入鼻中那若有若無的餘香。
“哎!”良久,丁力才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仰頭將複雜的目光望向當空朦朧的彎月,心中更是思緒萬千,身後雖然僅有一門之隔,但對丁力來說,卻完全如同兩個世界,一個是自己的至親柳笙,而另外一個,卻是丁力心中無法割舍的另外一部分,而兩者的分量,就連丁力也無法估量。
房間內的床榻上,平躺著的柳笙將剛才門外張語柔的話聲一字不落的聽入了耳中,噙在眼眶中的淚水也早已控製不住,猶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任由熱淚在眼角兩側肆虐淌下,將枕頭打濕大片。
房門被輕輕的打開了,可聽到聲響的柳笙卻沒有絲毫動彈,隻是整個人卻顫抖的愈加劇烈了,美眸之中的淚水更是無法抑製,甚至已經克製不住發出了低沉的嗚咽聲。
剛才門外丁力的回答由於語調太低,柳笙甚至沒能聽到任何一個字,可正是因為這樣,柳笙才感到更加的委屈,同時也深深的意識到,丁力已經有所變化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在碼頭做苦力,平日裏省吃儉用,卻會不時的給自己買上一兩件廉價首飾,而且還會一頓晚飯都不落的與自己一起度過的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