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表麵的寧靜(1 / 2)

接連數天,丁力已經讓許鴻將發放的津貼翻了一倍提高至二十個銅板,而且每日在碼頭對麵的歌舞表演規模愈加擴大。特別是在碼頭的秩序穩定下來之後,南海幫邀請的舞女們甚至到酉時才會陸續離開碼頭,如今的碼頭更像是戲團子了,而且每天還有人數不少的固定觀眾,畢竟是免費看了表演還有津貼可拿,二十個銅板,節省著點已經夠一日的花銷了。

潮州幫民團查封碼頭,沒等張氏商會和南海幫坐不住,背後的主使田氏和曹氏就愈發著急了。倒不是他們不肯撤走守在碼頭的民團,而是如今的碼頭苦力們已經不肯去碼頭了,除了觀看表演之外,其中還有上百個代表不約而同的去節度府門外請命,要求節度使大人明察此事,還百姓一個安穩。

至於這些所謂的代表們為何會這麼做,就連田氏和曹氏他們也是一清二楚,其中還有幾個是南海幫的熟麵孔,還是在碼頭混跡了多年的老油條。

對於這件事,節度使李迢也親口發話了,讓觀察使和市舶使兩方麵想出一個最為恰當的處理辦法,而且還要盡快。事到如今,最為著急的就數著市舶司那群人了,原本進入廣州港靠岸的一些海船,由於碼頭沒有位置的原因,又不得不調頭出海去扶胥港那邊停泊卸貨。

沒出兩天,丁力就從香茗茶樓的福叔那邊得到消息,原本市舶司內就分為兩派,一派是扶胥港那邊,一派則是廣州港,海船從哪個港頭靠岸卸貨,其中的各種收入就歸哪邊。

可一些原本登記在廣州港靠岸的貨船如今卻到了扶胥港那邊,每日數十萬貫錢的交易額,其稅收本就不是一個小數目,更不用說還有那極其可觀的灰色收入,這讓廣州港市舶司那群家夥幾乎每天掰著指頭計算著原本應該是自己的那份錢,又有多少流入了扶胥港那群老對頭的腰包。

沒幾天功夫,可讓原本就熱鬧的扶胥港更加喧鬧了,偌大的碼頭擁擠的連搬運貨物的苦力們都得小心謹慎,不然互相之間都有可能撞翻對方。

不光這些,這突然的變化更加帶動了扶胥鎮的鏢局行業,特別是前些天苗氏鏢局眾人回去之後,路上有賊軍劫匪的消息就迅速傳遍了,雖然好多人都不大相信,但是那些來往於廣州府和扶胥鎮的商賈們卻絲毫不敢大意。

兩地相距本就不遠,押送一趟貨物的傭金與貨物本身價值相比完全可以稱的上是九牛一毛,完全不值一提。而且,眼下的扶胥鎮之中還流傳著一些小道消息,是誰最先傳出來的並沒有人知道,但是卻一傳十十傳百,到了最後不僅是有鼻有眼,而且據說還是官方內部的可靠消息,說是近段時間,張氏商會和曹氏商會背後的大靠山正在對峙,至於廣州港何時能夠再次通行,那完全要看上麵的心情了。

有了這消息,那些商賈們更不敢掉以輕心了,甚至在幾家財大氣粗的商會一口氣租定某個鏢局作為私人雇傭之後,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跟風。畢竟這些人的商行是在廣州城而不是這扶胥鎮,卸貨的時候是在扶胥鎮,裝船的時候自然還在這裏,所以他們也就直接做出了打持久戰的準備,直接雇傭了固定的鏢隊來往於兩地之間,運送貨物。

這下可把原本就家大業大的苗氏鏢局高興壞了,張氏商會也有自家的海船在扶胥鎮靠岸,就連張明誌都感到壓力驟增,別說商會裏的人不夠用了,現在就連府內的一些人都派了出去,依舊無法保持整個商會貨物的正常通運。

而這個時候的苗氏鏢局就出現了,不僅有丁力的一封推薦信,還有那客觀的八折傭金,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讓張明誌無法拒絕的原因,當即便交代商會中的幾個負責人與苗氏鏢局商談這些事情。

至於廣州港到底何時才能重新開放,張明誌自己都沒有得到任何可用的消息,就連兩天前祥叔離開時,都是一臉的猶豫,沒有敢說出具體日子,不過祥叔卻說了,其實外麵的傳言也並非全錯,這一次也的確是廣州府三大巨頭之間的悶聲暗鬥。

廣州港的關閉,不止對於張氏商會和曹氏商會這樣的大勢力沒有太大影響,就連那些幾人合力經營一條海船的小股勢力也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畢竟舶來品的利潤太高了。雖然眼下貨物出手經過了一些小波折,但對他們來說也無非是少賺了一些而已,可最終落到市舶司那些人手裏的也少了許多。

一天兩天能夠忍得住,時間一長,最先沉不住氣的就是廣州港那邊,市舶司內部已經出現了亂子,雖然沒有擺在明麵上,但已經是人心不和,哀怨陣陣。

受影響最大的那個就是潮州幫的劉三爺了,其實查封碼頭的主意並不是他想出來的,而是曹氏和田氏的兩個少爺想要打擊南海幫和張氏商會而做出的動作。可到最後,那些心生埋怨的人又不敢去指責兩個大少爺,隻好將矛頭對準了劉三爺。雖說如今的劉三爺也算是朝廷正式的武官了,可市舶司之中那些官員,不論大小,不僅不再給對方一個笑臉,而且還一天三番五次的派人去指責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