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阿力出什麼事了?”張明誌登時身子一震,雙手死死的扣住張武的肩膀,一臉的不可思議,一旁的張語柔更是突然感到眼前一花,身體就要朝後倒去,多虧了跟在身旁的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這才逐漸平複心緒,一雙充滿複雜神色的美眸,死死的盯著張武。
“沒事,力哥倒沒出事!”見狀,張武立馬明白兩人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急忙擺手穩住兩人的心情,隨後才有些扭捏的低聲補充:“隻是,力哥他,他說先回廣州府了,擔心扶胥鎮出這麼大的事,廣州府那邊隻有賽義兄弟一人,怕是扛不住。。”
借口,這根本就是借口!連張武這個局外人都能想到,張明誌姐弟二人身為局內人,自然更是一清二楚,特別是張明誌,下意識的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姐姐,看著那張極為疲憊的俏臉沒有任何光彩,張明誌心中也是一痛,狠狠的揮了下衣袖,冷聲哼道:“過分!太過分了!難道他不知道先回府來報道麼!難道他不知道這府上還有人,還有我在為他擔心麼!”
話到一半,張明誌突然改了口,畢竟除了張武之外還有魯達赤那些外人,他並不想將張語柔的心思在眾人麵前說出來,特別是看著已經有些失神搖頭的張語柔,張明誌也隻得忍住內心的怒火,深吸幾口氣,才盡量克製著憤怒,轉過身子,語氣平和,但卻若有所指的輕聲安慰張語柔:“姐,既然阿武他們已經平安回來了,你也就先回去休息吧,隨後的事情,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談!”
這話一出,對麵的張武更加確定內心的猜測了,原本剛才看到張語柔還在房間內就有些詫異,加上張明誌剛才的表現,張武已經深深斷定,丁力的兩次離開,一定與眼前的姐弟有關係。
張語柔並沒有開口回答,甚至都沒有去看張明誌一眼,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般,緩慢的移動著腳下的步子轉身向門外走去了。見狀,張明誌趕忙轉頭瞪了一眼那貼身丫鬟,對方也是一個激靈,衝著張明誌等人急急的欠身施了一禮,快步追上了自家主子。
雖然還看不到天邊的朝陽,但天色已經徹底大亮,但站在院子內的張語柔卻是眼前一片黑暗,對此刻的她來說,如同天塌了一般,眼中的一切都變的黯淡無光。
失魂落魄的張語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夕雲院的,一路上就連無話不說的丫鬟都沒敢發出任何動靜,唯恐驚擾了自家主子的思緒,就那麼輕手輕腳的將張語柔送回了房間。
坐在床榻上,張語柔有一種冷冰冰寒徹心骨的感覺,不由自主的一把拽過旁邊的被子緊緊的裹在了身上,沒有去理會房間內忙碌的丫鬟,依舊雙眼呆滯,滿臉無神。
對此,丫鬟雖然想說些什麼開導勸慰主子,卻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更不知道去怎麼勸,衝泡一壺熱茶之後,將房間內的窗戶也緊閉起來,頓時院內嘰嘰喳喳的鳥聲風聲也徹底隔絕,隨著丫鬟的退出房間,在房門緊閉的那一瞬,張語柔突然感到自己就這麼被一個無情的世界隔絕起來了。
沒有什麼知覺,但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似乎再也忍受不了主人的克製,不管不顧的湧了出來,緊接著再有兩滴,一直成為兩行熱淚,沿著施了淡妝的臉頰,輕輕滑落,彙聚在下巴處,一滴滴的滴落,在張語柔身上那件淡粉色的長裙上,畫出一朵朵看起來有些慘淡的圖案。
小南海之中與張氏商會完全敵對的花老五被一夜除掉,不僅花老五自己沉屍他賴以生存甚至是風光無限的小南海,就連他手下的阿龍、阿虎、阿豹、老狼四個心腹也被丁力斬殺三人,剩下一個也死在了張武手中,扶胥鎮整個小南海,再沒有與張氏商會敵對的勢力了。
蒙古幫魯達赤沒有白白付出,張明誌給予對方最後的報酬,甚至讓魯達赤做夢都沒敢奢望過,魯達赤以往的勢力可以進駐小南海畫舫,但小南海畫舫的生意卻由張氏商會派人接管,不過魯達赤卻可以從中得到兩成的分紅,而他的任務,僅僅隻是維護當地秩序而已。
因張明誌有心提拔阿古達,當即向魯達赤表明,阿古達以後便會在小南海發展他自己的勢力,相當於是接替了以前花老五的地位,而且,畫舫的所有收入,阿古達同樣可以抽取兩成。
張明誌這一決定,魯達赤心中明白的很,其實是在向自己表明,阿古達已經不是單純的幫自己,而他們兩人在張明誌心中,已經成為了同一級別,而阿古達,也將成為張氏商會在小南海的一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