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撤退(2 / 2)

伴隨著大批步卒的趕到,一名騎兵將領策馬趕到楊弘文身旁,這人丁力也認識,正是昨天在城中遇到過的範英,隻見範英先是朝楊弘文抱拳行禮,隨即撥動馬頭,衝著身後自己麾下的士卒斷然沉喝:“圍起來!任何可疑人等,一律不準放過!膽敢反抗者,殺無赦!”

話音剛落,畫舫上的眾人都無法保持鎮定了,如果說這畫舫是一口大鍋,那楊弘文帶人趕到就是為這口大鍋添油加火,而範英的命令,則是如同在這口滿是紅油的大鍋之後,倒了一碗冰水,‘嘩’的一聲,炸開了!

“這,這。。”花老五自知無法再躲避了,硬著頭皮從眾人的保護下快步上前,滿眼不甘卻又不得不做出一副恭敬的姿態,先是朝楊弘文拱手彎腰,又衝著麵前的眾多將士挨個拱手行禮,盡量克製著語氣沒有任何波動,強裝鎮定的開口詢問:“這位將軍,諸位將士,不,不知諸位到此,有,有何。。”

話到最後,花老五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眼前的楊弘文很明顯就是來對付自己的,難道自己還要開口,詢問對方是否是來喝酒尋樂的?就算對方身份地位高,哪有帶著數百全副武裝的將士來這畫舫吃酒作樂的?

“你就是百姓口中所稱的花五爺?”楊弘文鼻子裏冷哼一聲,一向以來楊弘文就很看不慣地方幫派之間的鬥爭,而這次更是聽說好兄弟張明誌是被連連襲擊,雖然眼前的花老五並沒有參與,但楊弘文早已將對方與曹氏劃入了一個圈子,更何況,花老五也的確被曹氏收買了。

“不敢不敢!將軍大人真是折煞小人!”花老五在當地算的上是一霸,甚至與扶胥鎮當地的官方勢力也多有勾結,可那些人大多都是上不了台麵的家夥,比如身後的曹琦,可在滿麵殺氣的楊弘文麵前,他哪還敢自稱什麼花五爺,當即被楊弘文的問話嚇得兩腿一哆嗦,顫巍巍的支撐著身體,更是盡量的垂下頭,不留痕跡的用胳膊在滲出汗珠的額頭擦拭一把,隨即才開口低聲補充:“小,小人不過是開畫舫做,做正經生意的。。”

“正經生意?那你花五爺倒是說說,這一地的血,怎麼解釋?”楊弘文最恨這種掛羊頭賣狗肉的家夥,不等對方做出辯解,便冷聲打斷,左手握著馬鞭向地上指了指,眼中殺機盡顯無遺。

這下花老五腦門的汗珠更密集了,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的滿地狼藉,不過正在此刻,他內心一直鄙夷輕視的曹琦,卻突然走到他身邊給他解了圍,頓時讓花老五內心長舒一口氣。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敬義兄!”作為曹氏家族的子弟,曹琦對於廣州府上層勳貴子弟還是頗為熟悉的,極其自然的笑著衝楊弘文拱了拱手,隨後又伸手指了指肩頭輕甲被擦掉的甲片,突然變臉,竟然指著楊弘文冷聲質問:“敬義兄!我倒想問問,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這一地的血,是我們自己打自己?你這個時候出現,不去抓那些行凶的人,反倒來查問花老板?我倒有些懷疑,敬義兄是不是與剛才那些行凶的人提前串通好了?”

“放肆!”楊弘文暴喝一聲,身旁的節度府親衛登時勒緊韁繩,手中騎槍更是齊齊端平,寒光閃爍的槍刃直指曹琦,不過曹琦卻絲毫不為所動,似乎早已斷定楊弘文並不敢將自己怎麼樣,麵對眾人的抬槍威脅,淡淡一笑,繼續開口諷刺:“敬義兄,該不會是我說對了,你想要殺人滅口吧?要知道,在扶胥鎮這一畝三分地,還輪不到你敬義兄如此囂張吧?在廣州府,或許人人都怕你,但在這扶胥鎮,還是提醒敬義兄一句,我們西營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哼哼!是嗎?”楊弘文突然一笑,眼中閃過狡詐的神色,緩緩伸手在腰間摸索幾下,隨即往高一舉,那塊節度使的令牌金光閃閃的出現在了曹琦眼前,晃了幾下,楊弘文突然將令牌收了回去,鄙夷的看了一眼滿臉震驚的曹琦,突然斷喝一聲:“扶胥鎮西營禦侮校尉曹琦,公然阻擋執行軍務!暫且收押送回西營!如若再犯,軍法處置!”

這下可把曹琦嚇了一跳,雖然剛才他沒有機會看清楊弘文手中的令牌是真是假,但他內心卻十分清楚,作為節度使李迢的世侄,那塊令牌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即便是假的,也能當做真的來用,整個廣州府,也沒幾個人敢去從楊弘文手中將令牌要來察看,他曹琦,更沒那個膽子。

“曹校尉,得罪了!”一旁的範英不失時機的衝著身後的心腹甩了甩頭,抬手朝著曹琦略微拱手,說話的語氣,卻是陰陽怪氣,讓曹琦聽起來很是不舒服,但他又不敢有所貿然舉動,唯恐被上前的幾個神情戒備的士卒當場軍法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