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漆黑的胡同中散發著一股惡臭,夾雜著一股刺鼻的臊味,一個晃悠悠的男子搖頭晃腦吹著口哨走到牆角,轉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同伴,突然停下口哨開口嘀咕道:“兄弟,你說五爺這次還能活麼?你昨晚是沒在幫裏,劉三爺都快像昨晚碼頭那把大火了!”
“誰知道呢,管他呢,活不活也分不著我手裏錢啊!”後進來的男子不滿的撇了撇嘴,隨即往同伴身旁一站,雙腿一分,仰頭望著夜空,雙手摸摸索索的去解腰帶,但還不忘抱怨一句:“我說啊,咱們就別操心那麼多了,反正好事沒咱們的,壞事累活都是咱們幹,拿錢還最少!要我說,都活不成才好呢!”
“嘿!話可不能這麼說,起碼現在還不用去碼頭幹活吧!”最先進入的男子不以為然的一笑,語氣之中似乎還非常滿意現狀。
“砰!”
一聲悶響,抱怨的男子雙手提著的腰帶衣衫順勢一落,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向了一側,尿液撒向了同伴。
“你他娘的。。”站著的男子正要提腰帶,登時往旁邊一跳,剛開口就登時愣住了,一臉驚慌的看著鬼魅般出現在眼前的丁力,特別是喉嚨處的冰冷以及淡淡的幽光,讓他不敢再開口說出一個字,甚至連噎在喉頭的口水,也不敢輕易下咽。
“別廢話,不然殺了你!”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的丁力早已快磨沒了耐性,目光犀利的盯著對方,語氣冰冷的警告一聲,隨即沉聲問道:“你是劉三爺派來的,到這做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或許那樣,你可以繼續活著!”
“嗯,額額。。”男子連連眨眼示意,丁力這才把短匕稍稍收回一些,但也足以隨時插入對方喉嚨置於死地,不過男子卻是長長的鬆了口氣,大口的吸了兩口氣,顫巍巍的回答了起來:“我們的確是劉三爺派來的,專門來等你的,還有,還有那個番人,剛入夜就已經被我們帶走了!”
“什麼?!”聞言,丁力眼底閃過一絲狠色,手中短匕的尖芒直抵過去,卻在與皮膚接觸的同時停了下來,麵色陰沉的冷聲追問:“帶到什麼地方了?快說!”
“說,說!”男子這次沒敢再去理會匕首的威脅,不顧匕首劃破皮膚的冰冷,一口氣全都倒了出來:“其實我們在這,就是在等你,劉三爺讓我們告訴你這個消息,讓你一個人去城北的劉府,如果去遲了,你的番人朋友性命不保!”
“他娘的!卑鄙!”丁力頓時咒罵一聲,看看眼前的家夥,微微皺眉,反手一拍,用短匕的劍柄將對方砸暈了,轉身便離開了胡同。
丁力糾結了,他知道此行一定凶險,但是他擔心的是孤身一人的柳笙,甚至還有那些很可能會被自己連累的狗子,王家兄弟等人,更重要的是賽義加德的死活。
滿心的迷茫,丁力思緒混亂的遊蕩在街頭,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的目的地是何處,是北城的劉府,還是柳笙所安身的客棧。
這種心情丁力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遇到過了,可是眼下,他卻清晰的知道這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讓他難以抉擇,賽義加德和柳笙,他哪個都不想拋棄,可眼下的他,在整個廣州府內都沒有認識的人。
“喂!前麵那位大哥!”突然,丁力身後響起清脆的女聲,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轉身看去,卻差點與來人撞個滿懷,這才發現對方竟然是一路小跑追著自己的,丁力不禁衝著對方訕笑兩下,同時暗罵自己太過大意,身後有清晰的腳步聲竟然都沒注意到。
不過,當丁力看清對方之後,不禁先是一愣,隨即表情淡然的點了點頭,絲毫提不起說話的興趣,隻是禮節性的打了個招呼:“哦,是夏晴姑娘,昨天的事情沒什麼,舉手之勞,就不必再提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還有別的事,先走一步了!”
說罷,丁力轉身就要離開,這可把夏晴給急壞了,剛才在上一個路口就看到了丁力,雖然是一路小跑追了過來,但步伐緊湊的丁力還是帶著對方走了多半條街。
“不是,不是那件事!”追了一路的夏晴豈能輕易放手,立馬往前跑了兩步擋在丁力麵前,目光直視一臉愁容的丁力,竟然一時間忘了自己要說的正事,而是先關心起了丁力:“那個,恩,恩人,你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沒事,沒睡好而已!”丁力可不想與對方多做糾纏,倒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是眼下自己的境遇實在太過艱難,根本不想再因為自己而隨意連累到任何一個人。說罷之後,丁力見夏晴並沒有要讓路的意思,不禁皺了皺眉,卻也不忍心語氣太過強硬,隻好輕歎一聲,低聲詢問:“夏晴姑娘,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真的要離開了!對了,不要叫我恩人,剛才說過了,昨晚不過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