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別胡說!別岔開話題!”癩五已經感受到木樓內氣氛的變化了,但在丁力說出劉福下落之前,他還是不敢貿然下令動手,眼底的殺機已經掩飾不住了,但還是緊鎖眉頭,忍著怒氣繼續追問:“這是我和兄弟們的事情!不用你廢話!你就直管說出劉福的下落,答應你的,我,我一定兌現!”
說到最後,癩五還心虛的向四周掃視一圈,唯恐生變。但丁力卻根本不想遂了他的願,依舊自顧自的搖搖頭,一臉惋惜的掃過眾人滿是複雜神情的麵孔,長歎一聲繼續說了起來:“癩五爺,不是我不說,而是你的做法完全無法讓我相信你!你看看你身後的那些兄弟,少說跟隨你也有三五年了吧,至今都是一無所有!而我丁力,不過才與你見過兩麵,更何況咱們之間還有深仇大恨,我怎麼能相信你會好心給我那麼豐厚的獎賞呢?”
“沒有沒有!”癩五一聽恍然大悟過來,趕忙擠出一臉訕笑,向丁力擺手示好:“力哥真會說笑,你我之間哪有什麼深仇大恨!咱們兄弟那叫不打不相識,嘿嘿,對吧!”
“是嗎?我踹那一腳,癩五爺不記仇了?”丁力淡淡一笑,脫口追問。
“打架嘛!豈能沒有互相損傷?”癩五訕笑連連,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身子一個激靈,唯恐丁力將話題扯到已經死去的南拳北腿身上,趕忙將話題重新拉回去:“力哥,別的就不多說了,你我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你先說出劉福的下落,答應你的,一定不食言!”
眼下的丁力已經吃準了癩五,癩五也的確心急,關於劉福的下落,那可不僅是關乎到曹氏商會旗下的一件普通走私案,更是關係到上麵的市舶使大人和觀察使大人的勢力,若是不抓緊將劉福滅口,真落入張氏商會或者節度府的人手中,很可能會被節度使借此機會從政治和軍事上對自家主子大力施壓的。
最重要的是劉福的走私海船停靠的地點是癩五負責的地帶,如果不能及時將劉福滅口而造成嚴重的後果,癩五絲毫不懷疑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而且還毫無抵抗之力。
此時的癩五和手下眾多打手已經放鬆了警惕,而丁力的自由活動範圍也擴大了許多,踱了幾步斜靠在一根頂梁柱上,順手將斜挎在上麵的火把摘了下來,一臉泰然的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一筆勾銷?癩老五,我說過的話,你可曾還記得?”
“嗯?什麼話?”雖然丁力的表情很平靜,但經驗豐富的癩五卻感受到從丁力身上正散發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殺氣,腳下的步子不經意的向後挪動兩下,卻依舊心存僥幸的催促丁力:“力哥,別的話隨後再說吧,咱們還是先談談劉福!”
“嗬!”陡然間,丁力目光一沉,麵色冷若寒霜,漆黑眸子中那一對火焰驟然噴射而出,冷聲暴喝:“我說過,下一個就是你癩老五!還有,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劉福!”
話音剛落,丁力那隻握著火把的手腕微微一抖,鬆油火把猶如離弦之箭般朝著癩五射了出去,甩動的鬆油在半空劃出一條細長的火龍,狂暴的火龍頭張開猙獰的大口,似乎想要將癩五一口吞噬。
“啊!”
驚慌之下,癩五雖然提前有所防備,但還是沒料到丁力竟然會突然出手,趕忙彎腰躲閃,一股刺背的灼熱感一閃而過,但癩五身後的心腹就沒這麼幸運了,剛看到身前的癩五動了一下,迎麵便飛來一條火龍,大驚失色,慌忙抬起雙臂去遮擋,卻禁不住鬆油沾到衣袖以及胸前,登時燃起了火焰,怪叫一聲,衝著旁邊的同伴張開雙臂撲了過去。
“剁了他!砍死他!給老子砍!!”狼狽不堪的癩五從地上站起之後立即高聲叫喊,可眼前哪還有丁力的身影。
“嗖。。呼。。”
前後兩陣微弱的破空聲,已經閃身再次奪得兩支鬆油火把的丁力毫不猶豫的朝著兩邊的木箱麻袋拋了出去,幹柴烈火,登時出現兩團半米有餘的火焰,並且迅速的向著四周擴散。
“廢物!一群廢物!攔住他!!”癩五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那個左突右閃猶如狡兔般矯健的身影,拔出腰後砍刀一指,大聲下令,隨即看到木樓內的大火,更是心焦火燎,能夠放在據點的貨物,肯定有一定的價值,癩五可不想糊裏糊塗的再損失這麼一批貨物,趕忙轉身不停的衝著滿屋子的打手揮動手臂,破口大罵起來:“趕緊救火!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