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市裏?"
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建築和樹木,沈和問袁教授。
"是啊,實驗室需要的地方大,石頭、設備儀器都需要地方放置,還有我們的設備功率大,可能會對周圍的通訊信號產生幹擾,引起注意。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避免被投訴,就找了一個偏僻的、沒人願意待的地方。那是個廠區,沒人要,就很便宜的租給我們了。"
沈和知道這塊地方,以前有個同事的父母就是在這個廠裏上班的,後來連工資都發不出來。這個廠子在上世紀80年代之前,是個出名的大廠,效益十分好,很多人爭先恐後的想要進廠上班,為了進廠各種開後門托關係送禮,在這個廠工作的姑娘小夥都特別受相親父母的歡迎。
世事變化快,也沒多少年,說變就變,廠子就開始蕭條了。最後廠子連工資都發不出,沒辦法隻能賣給了私營企業主。私企吃不下這麼大的廠,隻盤下東邊的廠區。隔著一座小山,西邊的這部分廠區沒人要,閑置在那裏。而袁教授他們就是租了西邊這塊廠區做實驗室。
沈和環顧四周,奇怪的問:“這不是西邊嗎,為什麼叫南山實驗室。”
袁教授笑道:“是西邊,叫西山實驗室寓意不好,所以就叫南山了。”
沈和這才會意,日落西山,確實寓意不好。
廠子平時緊閉大門,見他們來了,看門的開門放他們進去。廠區確實夠大,雖隻一個西廠區,車子開進門後依舊又開了五分鍾,才停在一幢老舊的建築前。
這裏太安靜了,半個人影看不到,沈和又四下裏望了一眼,問袁教授:“平時這裏沒人?”
袁教授說:“有人,人不多,但每天都有人在,我和方教授輪流帶班。”
方教授?沈和有點想笑,一個圓一個方,應該十分默契。隻是這個地方實在是讓他覺得古怪。
遠處立著幾根細柱子,像煙囪又不像煙囪的。如果是煙囪,下麵應該是連著房子,鍋爐房之類吧,雖然他不是很懂,但肯定不應該是眼前這樣的。
這個煙囪一樣的柱子下麵連著的小房子稱不上是房子,太矮太小了,簡直像小矮人的房子。或者這細柱子不是煙囪,但不是煙囪又是什麼,太像煙囪了。
“袁教授,那是什麼?”沈和指著柱子問。
袁教授說:“是煙囪。”
“怎麼那麼奇怪,下麵那個房子這麼小,能幹什麼,難道是窯?”
“不不,不是。”袁教授說,“原來不是這樣的,後來被拆毀,沒拆幹淨,結果就成了這不倫不類的樣子。”
“哦,這樣啊。”
沈和不住的回頭看,依舊覺得奇怪,幾個煙囪的距離這麼近,好像哪裏不對。而且站在這裏,讓他渾身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頭皮發麻,腦殼疼。
他已經很久沒有頭疼過了,這種熟悉的血往上湧的感覺讓他恐慌,那種發病的前兆悄悄襲來,今天好像是要在這裏發作一次的意思……不不不,千萬不要,這不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