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話,我前一天是跟他見過一麵,從一個做父親的角度,跟自己女兒的不學無術的男朋友談幾句,也是正常的吧?他第二天掉下來,也能算到你爸爸的頭上?”
“那Peter呢?那個證人,以前是你公司裏的人!”
“在哪裏就職是每個人的自由,他找到了新工作,在新工作單位發生的事,還要算到老公司頭上嗎?再說回來,Peter的經濟案件總是事實吧?他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怪不了別人。”
“爸爸,都跟你沒關係,我知道的,曹軍生意失敗,也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熙兒,你太孩子氣了!這都是你無端的猜測,你在猜忌你的父親!你有喜歡曹軍的權利,我有不喜歡曹軍的權利,我不喜歡他,不跟他做生意,這還不行了?市場這麼大,是不是所有倒閉的企業都要算在我李瑞的頭上?你也太看得起你爸爸的能量了!”
“那沈和呢?你準備怎麼對付他?”
“熙兒,你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麼?在你眼裏,你爸爸就是這麼十惡不赦的壞人嗎?我做的是正當生意,你以為我是混黑道的?你以為上頭都眼瞎啊?我很忙,社會活動也很多,沒有閑工夫做這些沒品沒智商的事。熙兒,你這樣問爸爸,爸爸很寒心哪!你寧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爸爸。”李瑞的聲音裏有些傷感。
沈和退後一步,他想逃開,這樣偷聽很不好,可是他的腳好像被地板牢牢吸住了,邁不動。
沒有李芸熙的聲音,片刻,李瑞的聲音再次響起:“熙兒,別胡鬧了,你真的喜歡他們嗎?好,就算你是喜歡的,按你們年青人的說法,那算是愛嗎?你就是在跟我賭氣,你總覺得江鷗的死是我造成的,就像後麵這幾個,你也覺得是我造成的,這隻是巧合。”
“你又要說了,哪有這麼多的巧合。那你要看看你找的都是什麼樣的人,你找的都是不安分的人,都是容易出事的人。我也不說滿話,你要是找個本本分分的,這種事的幾率就極低。這個沈和,你真的喜歡嗎?你好好問問你自己。如果也是為了賭氣,爸爸勸你還是退一步,放人家一馬,也放自己一馬。熙兒,退一步海闊天空,放下吧。”
沈和逃也似的離開了麗陽廣電大院。
他一個人走在街頭,沒去找司機,也沒有叫車,他隻想獨自一個人走一走,想一些事情。
人的思想是從哪裏來的呢?想什麼,不想什麼,其實並不受人本身的控製。思想是主觀的產物,但是又不能用主觀的意念去幹預。思想是不能被控製的,好的,壞的,都無法被控製。而渺小的人類,真的能妄談思想嗎?
沈和覺得自己很可笑,活得很可笑。他突然產生一種深深的恐懼,害怕自己會突然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力,做出什麼癲狂的事情來。他害怕自己會突然變成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