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眼睛都亮起來了,都明白了,此行的意義何在,就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家族,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未來。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家族在全族高手都失去的情況下,為什麼會沒有大的損傷。原來,其中有我自己的一份功勞。此時在飛仙巔中,就有自己的婆婆,姥姥,幾乎所有以前的親人。
“聽我號令,發動攻擊!”白東閣命令大家散開。
黃色塵土順著大路翻滾過來,太陽國軍隊列隊而行,軍容整齊,一路驚得飛鳥離林,碰撞的樹折草碎,大地震撼。
車輪臨近,鳥語聒噪,唧唧喳喳的太陽國語逐漸臨近,埋伏的修真者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我在恐懼,我在緊張,我手心有汗。這些修真者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的陷入昨晚的瘋狂之中,隻有血腥的畫麵才能掩蓋內心的恐懼。
修真者放過去了前麵的斥候隊伍,等大半隊伍通過的時候,“開始攻擊。”家主一聲令下。
眾人飛身上去,所有繃緊的力量終於找到了引信,爆發吧。飛劍在人群中穿梭,正是亂軍中取主將首級的好手段,隻是一個照麵,日軍主將拿出刀子,看著漫山遍野飛人,正為不知道發生何事而略帶疑惑的時候,一把發著亮光的飛劍已經抹上了自己的腦袋。伸出的軍刀始終沒有給混亂的部隊指出衝鋒的方向,啪嗒一聲,隨著日照神的光輝落在地上。
血與肉的亂戰。很快,所有的修真人士人都被眼前的血液澆灌的發了瘋,火熱的心髒已經承受不住跳躍的力度,非要找出一個口子發泄出去,血,更多的血,更多的毀壞。
“八嘎!”所有的太陽國兵見這些中國居然都是手拿大刀長矛,全部起了維護大太陽國帝國武士道理念的荒誕思想。紛紛傻乎乎的把拿出來的槍插進槍套裏麵。
大刀與刺刀對撞,一流火花閃過。再次對撞,斜了一點,歪著砍進對方的軀體中,持大刀者隻是軀殼一歪,使勁回拉大刀,伸手摸去飛濺臉上的血水,突然喜歡上了聽對方血液激放出來的絲絲的聲音,立即再次將大刀砍進另外一個對手的肩膀上,砍下太陽國鬼子半拉子軀體,血染的骨茬白森森的斜杵著,血液從動脈中放出一米多高。然後大刀狠狠的插進對方的心髒,拿出,臉上現出一種病態的暈紅。
白縉左手盾,右手能量刀,擋我者必死,一步邁出,十人倒地。
白縉望著戰場前方,那兒的機槍已經架了起來,開始了嘟嘟的射擊,有好幾個修真人士已經被射殺。如果任對方發起無差別攻擊的話,自己身後的人,都要死。
“殺了他,殺了他!”眼看著白縉持刀逼近,代替主官的副官主持了戰局,手上的指揮刀指著白縉,眼中冒出怒火,這些太陽國副官瘋掉了,是他們,一定是他們,自己今天趕到山穀的時候,看到了兩隊被殺光的太陽國兵。當時自己隻有憤怒,為了給自己死去的同胞報仇,不顧後果的帶著全體戰士趕了來。卻沒有料到會是這樣一種結果,他們還是人嗎?最少他們是能飛的人,打不死的人。
白縉眼睛死死的盯著架好的機槍,手中光芒刀平平砍去,百米方圓的人很快察覺到了自己軀體的異樣,為什麼軀體會突然一冷,血,從圍著軀體的衣服中滲出、流出、放出,疼,冷,口渴,恐懼,驚慌,然而這一切最後都在自己一頭栽倒塵土中的瞬間,灰飛煙滅。
機槍槍管從中間斜斜的劈開一個細口,然後在地球作使勁下,跌落塵埃,趴伏地上握著機槍把的戰士,已經來不及驚歎了,在山風的輕撫之下,半拉子腦袋垂落肩膀之上,悠悠晃動。一輛汽車的油箱被劃開了長長的口子,汽油順著地麵流到一根太陽國兵臨死前沒有吸完的煙上,火焰如長蛇一般狂舞著竄到汽車上,火蛇嚐動下,車上的炸藥炸開,將車上半死的、未死的全部炸飛天上,同時飛起來的還有麵粉、補給,以及一張征兵的廣告畫。
“03呼叫總部……”亮光閃過,密碼兵隻能把後半截話說給閻王聽了,但是也許連閻羅王都沒有機會聽了,因為這個人的靈魂被吸進了殺戮者手中的籠手之中。
山上的衰草全部燒著,山風一吹,黑散的煙灰鬆軟軟的如飛蓬一樣卷成團滾動,半邊山已經成了黑乎乎的顏色,山穀的小樹已經燒到了近水的位置,在滋滋的聲響中,冒出一片白霧,自動熄滅。
“啊—”殺戮太多,興奮過去後,許多人逐漸清醒,看著地下狼籍的戰場,染血的旗幟,斷裂的兵戈,扯成碎塊爛成肉泥的屍體,已經受不了沉重死亡氣息的虎族子弟發出暴戾的吼聲,回蕩在整個山穀中。
“我們,保護了我們的家,在麵對敵人的時候,我們沒有退縮。我們是飛虎族的好子弟!”白家法主長須翻飛,顧盼間神采飛揚。
白縉不由苦笑,這些人心中想的最多的還是自己的利益,還是自己家族的利益,怎麼能不是一盤散沙。
“下麵我們回飛虎堡保護我們的家人好不好!”白崇賁滿臉戾氣,凶惡如虎,對著眾人震動自己的裂生大環刀,九個大環晃啷啷一陣響動,四野卷起無邊殺氣。
所有的人都舉著自己手中的武器振臂高呼,顯然對自己家族的認同感極深,在亂世之中,以民族大義為重這種說辭,顯然不適合眼前的這些類似草莽出身的粗人,危亡的時刻,他們的熱血要燒給自己的家人。
這你也不能怪他們,自他們出生後,在這個世界中接受的就是戰鬥的教育,對於民族大義一向棄之如敝屣。
白縉隻有一個想法,阻止他們,他們是來自未來,如果於自己的親人見麵了還好,可是這些人中有一些人是歲數比較大的,從一些人的表情來看,他們已經產生疑惑了:在鬥爭時期,我是在那裏,記著是在山裏麵修煉。
可是畢竟有一些虎族的子弟現在在飛仙巔,而且自己都能清晰的記著自己當時是在幹什麼。如果現在的自己和未來的自己相遇了,會不會有什麼奇異的事情發生。說不定有人會想,如果我把得自於神殿中的武器給了過去的自己,那麼多少年之後,武器會不會被修煉的更為強大,即使是修真的人,對奇怪的尚未發生過的事情也是有著很大的好奇的。
但是沒有人知道,那會是一場毀滅性的悲劇,如果未來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相遇的話,很可能會發生同種元素離子因相似度極高而融合,然後在時空的作用下,自然湮滅。
白縉高高的喊一聲:“不行,你們不能過去。”
“我們不回去的話,還有誰會保護我們家族的。”
“自然會有人保護。”白縉有些舌幹口燥的焦灼感。
“不行,你一句空口支票就要支開我們所有人跟你一起冒險嗎?”虎族子弟雖然是新時代的青年,但是思想境界並沒有達到焦裕祿、孔繁森那種舍小家為大家的覺悟。他這麼一嚷嚷,眾人很快的吵了起來,看來去飛仙巔已經成了此時必然的曆史潮流了。
白縉橫身路上,“你們都是我的大哥大姐,叔叔老爹,還有爹爹,我是不會害你們的,如果你們不聽我的話,那麼肯定會有一部分人因為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而突然消失。這是你們去飛仙巔的代價。如果你們執意要去的話,我也不攔你們。”
眾人立即展開激烈的爭論,爭執不下,都看著法主白崇賁,白崇賁現在也非常矛盾。好不容易從五十年前的未來回到過去了,本來有機會可以看到已經死去的爹爹了,但是白縉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如果自己不同意的話,對很多虎族子弟來說,這次旅程就是一次失敗的時空之旅。可是,白縉是自己眼看著長大的,他在過去表現出的實力已經讓他有躋身於虎族高層的資格,他是自己的外孫,更難得的是,這次時空之旅的成行完全得益於他。
一道劍光射來,落於山前,卻是眾散修真人的臨時首領於臻,於臻一落地上,就雙腿無力的跪倒地上。
白崇賁虛攙一下,終究讓於臻給自己行了一個跪拜禮,嘴裏說著:“不用客氣。”
於臻隨後“呸”的在白崇賁腳上吐了一口唾沫,“老烏龜,誰跟你行李,老子累的站不起來了,居然占老子便宜。”
白縉隻看了一眼,便大吃一驚,於臻渾身是血,散仙的軀體,其強悍力度早已超過世間所有的兵刃,然而卻有人能夠將他重傷。這需要什麼實力啊!
“於前輩,快點休息一下。”於臻剛被白縉攙起來,就在此的倒在地上,“媽比,不知道我站不起來嗎,還扶我起來,不行,我躺著說。”
“前輩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嗬嗬,”於臻花白的滿嘴胡子被血沫糊住,快要張不開嘴了:“我要是休息一下的話,說不定就沒力氣說話了。下麵是內容,記住了,小子,江淮,出現了惡魔,我們死了很多人。”
白縉腦袋一炸,原來殺死四聖族前輩的惡魔已經離開了桃止山,怪不得在這兒根本感受不到能量氣息。
“虎族子弟聽令,目標江淮,跟我來。”留下幾個人照顧於臻,並約定好幾天以後集合的地點,眾人各施異術,驅使自己性命交修的法寶迅速的往江淮飛去,“不殺此惡魔,難以解我等心頭之恨!”
眾人在飛行途中,正趕上了一群奔赴江淮的轟炸機。
白東閣毫不猶豫,下令損毀,於是,這些開著飛機正夢想著中國人在地上瘋狂奔跑的飛行員立即看到了最奇怪的現象,有人在飛,而且就在自己邊上,而奇怪的是自己沒有停在飛機場上啊。更奇怪的是,這個人的腳下居然有一張扇子,正準備給飛仙人打個招呼的太陽國飛行員,顯然沒有預料到飛仙人對自己沒有一絲好感,一個照麵,就在飛機的某個地方擊了一掌,在飛行員驚詫的注視下,飛機的螺旋槳似乎是……被那人拿走了,然後飛機就拐著彎往下掉,直到撞到了某個建築物,發出巨大的轟炸聲,散落一地的金屬殘骸。
江淮國民黨軍方的戰鬥機也從河南、安徽等機場起飛,到了江淮的上空,準備給空襲的太陽國空軍當頭棒喝,然而坐山觀虎鬥的看了一會兒,這次外表凶悍的神風特工隊並沒有自己吹噓的那麼厲害,紛紛被民間的神人打得如無頭蒼蠅般,一個個打著滾開始往地上撞落下來,眼看著,離江淮城還有十公裏的地麵上騰起朵朵黑色的雲煙,無數架神風特工隊遭遇重擊。有幾架神風特工飛機見勢不妙,掉頭就走,還沒有掉好頭,就遭遇了與自己同僚一樣的命運。
聽到警報聲,所有的人開始往被轟炸成廢墟的房子裏躲含,地下的所有防空洞都鑽滿了人,但是他們並沒有迎來想象中的轟炸聲,而是在距離防空洞很近的地方傳來陣陣爆炸。
白縉沒有辦法飛起來,隻好拉著舅舅白東閣的衣襟,對著快速飛動的飛機,不停的揮動手中的能量刀,往往一架飛機還沒有墜毀,已經四分五裂變成了十幾塊。
“你的刀子太厲害,還是不要使用了,小心誤傷到自己人。”白東閣第一次見到這麼銳利的鋒刃,隻是輕輕一刀,憑借單純的刀芒之威,就將百米之外的飛機切成兩半,這種武器的恐怖力度簡直已經超乎自己記憶中的任何神兵了。更可怕的是操縱他的人還是一個沒有多少法力的人。
“這麼厲害的東西,為什麼不能使用,要的!”白崇賁教訓兒子。
“我們要不要去江淮城啊,”在白縉的想法中,此來的一個很重要的目的就是守護江淮城,不使曆史正常的進行下去。
“不用,我已經用神識探測過了,江淮城中沒有修真人的氣息,如果沒有錯的話,這些人已經歿了……”白東閣語氣很平淡。平淡中掩飾不住衝天怒氣。
“死了?”白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帶領了這麼多散修過來,本來以為可以拯萬民於水火的,誰料,還沒有達到目的,他們就已經全部搭在了江淮守衛之戰中。
“對於這些散修而言,他們中有很多的親人,師哥弟,師傅,弟子都在江淮保衛戰中死去,能與自己的親人死在一起,是他們所求。也許當時發生大戰的時候,他們都在深山中修煉,並不知道自己親人已經不在人世。後來知道也會為自己當時沒有在親人旁邊而痛心疾首,現在,對他們而言,不僅僅是一場保衛戰,更重要的是心靈救贖之戰,如果不能鬆開心上的這個結,即使活著,也隻是行屍走肉。”白東閣淡淡的說道:“求仁得仁,沒有什麼好難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