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1 / 3)

桃止山最高峰上有一個平台,傳說是四大家族的老祖憑借凡人之力,一舉開創出來的。

平台上有一個古時的祭壇,但已廢棄多年。現在龍迷兒和白縉在老靳的身上一邊吊一個,正在開心兼驚恐的大叫呢!

“我們比一下看誰跑的快吧!”龍迷兒第一個跳下老靳的後背,穩穩的落在地麵之上,然後挑戰的看著白縉。

白縉不甘被一個小女孩這樣看著,當即從老靳的後背躍下,“我們看誰先跑到祭台上麵去!”然後放開步子追趕龍迷兒,祭壇的表麵刻畫了許多的花紋,龍迷兒跑在前麵,卻是越跑越暈,一會兒就“啪噔”一聲蹲坐在地上。

白縉本來也感覺到強大的精神力隨著自己速度加快,一波一波的衝擊大腦。白縉邊跑邊快速的計算,等跑到龍迷兒身邊的時候,已經弄明白了自己已經身處法陣之內,雖然法陣已經破損,陣眼主法器也沒有,但是威力仍然存在。

白縉本來已經氣喘噓噓,薄的透亮的裏皮沁出淡淡的血色,像是貼了一層蛋清的紅綢一樣。現在心有所感,立即坐下,閉目沉思,雙手不自覺的在空氣中搖動,似乎是要從水中捉魚一般。一炷香的時間,白縉臉上微笑,臉色又恢複了沒有血色的蒼白,站起來,“我又有所領悟了,這個陣法主要是一個束縛法陣。”興奮的白縉,血氣一時不夠用,頭一栽,快要摔倒地上的時候,一個黑影閃過,老靳伸手單手將白縉抓在手中。

“少爺怎麼這麼不小心。”看著白縉嘴邊流出的一點血跡,老靳取出白夫人準備的手帕給白縉擦了擦。

“龍姑娘,我們回吧!”老靳見少女讓白縉吐血,臉上的血色也差得很,不由很生氣,不由分說,空出的手逮住龍迷兒,找到懸崖邊臨近飛虎堡的一邊,縱身跳下。

少女立即“媽呀,媽呀”的大叫起來,另一邊緊緊逮住老靳胳膊的白縉睜開眼看了少女一眼,又無力的闔上。正準備說一些什麼話安慰一下少女,所有出口的話都被山風吹的四散開去。

陡直高起的山,老靳居然絲毫不懼,每到山勢微緩的地方,就飛快的倒腿,卸掉部分下衝之力,三人很快的往下落去,飛鳥不時從身邊驚懼的叫著飛散,雲影也被衝出老大一塊洞隙,雲絲飛散。

飛到了山下山腳的時候,老靳再也找不到借力的地方,隻好隨機應變的把身形猛的平鋪張開。將兩個孩子順勢迎風分開,做出鳥兒飛翔的樣子,三人下降的速度為之一緩。

兩個小孩卻再也抓不住老靳的肩膀,被老靳一鬆,隻有兩隻小手攥在老靳的手上。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興奮的,兩個小孩拚命的又喊又叫。三人迎風翱翔,遠看就如同長了一對翅膀的大鳥在順風滑翔,借著風力,低低掠過幾十米寬的山腳,往天湖中飛去。

在三人就要落到水麵的時候,老靳身形豎起,腳尖飛快的踩水,一個瞬間,就已經往前足足踏出百十來步,將下落之力緩衝完,一個折身,快速掉頭,風般馳向岸邊。

到了水岸的時候,老靳也隻是濕半個足麵,這份功夫,要是讓別人見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驚懼。偏偏老靳做事不求韜光養晦,隻是遵循內心的計算,怎樣省力氣怎樣來。

兩個驚魂未定的小家夥看著老靳,見罪魁禍首臉上仍是笑眯眯的樣子,不由委屈十分,步調一致的甩掉老靳的手,兩個同患難的小家夥拉著手跑了,老靳臉上仍是笑眯眯的,沒有一點不高興,眼睛泛出白色異彩。

兩個人順著水榭環廊,一路說說笑笑,倒是十分投緣,隻是白縉的軀體稍弱,每過一個亭台的時候,總要坐在石凳,倚著石柱歇息片刻,緩緩血氣,才不到半個時辰,已經吐了兩次血了。老靳見少爺玩的開心,也就自動漠視了白縉嘴上的血絲,隻是步調單一的閉著眼睛在兩人身後不疾不徐的跟著。

“哎呀,大姑娘,你身邊的病秧子是誰啊!”一個可惡的聲音擋住了兩個人的去路。

“呦,你個破猴子鼻子怎麼流血了!”白縉毫不猶豫的反擊。

“這是我的朋友,最厲害的朋友!”龍族少女見過白縉跑完步就修煉的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白縉。

“他有什麼厲害的,敢和我比試嗎?”來人倒是紅抹額,雙抓髻,唇紅齒白,眉清目秀,隻是眉眼間有一股陰沉乖戾之氣。

白縉學過各方麵的雜書,知道這人是鷹相,性格執拗,非大大折辱他不能使之屈服,當下也不多言,隻是雙手飄舉,將老靳腰上的重鐧用腦域召喚,以遙控之法令其分散,將比特流隨著自己的手勢分布。

在白縉的身後頓時出現一個青色的法陣,正是白縉從山頂平台祭壇出無意中看到的陣法,隨手布來,水係魔法充盈其中,沛不可匹。

“我就站在這兒,如果你能碰到我一個衣角的話,我就認輸!”說完,玉樹臨風,滿麵疲累的看著臨朱欄的滿池湖水,上麵青荷獻出尖角,紅色蜻蜓飛過水麵,掠出一路勾連一起的碧色連環水痕,然後撲朔著羽翅站立荷苞上麵,發出輕輕嗡鳴,白縉臉色中有了一股淤青出現,顯然今天動作過於頻繁,導致了內腹血氣受損。

白縉盤腿坐在法陣正中間,一百零八節重鐧被老靳的身形擋住,畢竟,白縉心思很靈敏,既然父母說不讓自己顯露太多的能力,自己又不能被無賴欺負,隻好出此下策了。

無窮的法力源源不斷的以法陣為媒介,從白縉的一百零八個智腦中傳到白縉的身上,這才好受一些。

似是而非的束縛法陣由內向外釋放,每一鼓掌,就有一圈螺紋蔓延出去,衝向少年。

少年心氣頗高,無奈再怎麼掙紮也無法跑進白縉身周五米處,軀殼被強大的怪力往外擠。

白縉睜開眼,見眼前的少年被阻於法陣外緣,毫無寸進,於是站了起來:“你輸了!”手一揮,身後法陣消失。

“靳叔叔!”白縉說完這句話,老靳就出現在白縉的身後。

白縉伸手環住老靳的脖子:“靳叔叔,今天玩的很開心。”然後再也不理少年和身邊的少女,伏在老靳的背上,老靳托著白縉往聚客廳走去,片刻,白縉輕輕的鼾聲已經在老靳的背後響起,極為疲倦的白縉已經睡著了,老靳雙手回環,攬住白縉的雙腿。低著頭,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老靳走了三進三出的一個庭院,邊上海棠絢爛,夾竹桃豔若粉妝,四圍香氣繁盛至極。

此刻,正好碰上四個法主從大廳出來,四法主作揖告別。

“咦,這人好高的境界,”法主朱沉香瞄了一眼老靳,做下評論,殊不知,自己這次倒是看走眼了,六重境界靈寂期的並不是這個目光呆滯家丁,而是家丁身後瘦弱不堪,早已沉入夢想的白縉。

白家法主拱手送走眾法主,這才看向白縉,老靳被直接忽視。越看越驚,越看越喜,此子年紀雖小,卻已經將白家仙術修到了第六重靈寂境界,隻從天賦來說,已經比自己這個屍餐素位的法主要強太多了。

白家法主的境界遠比女兒白淑寧、姑爺白慕京要高很多,所以自然能瞧出外孫的境界。不像女兒、姑爺,雖然知道自己的兒子很厲害,但是不知道有多厲害。當然,白家法主看事情比白淑寧、白慕京全麵的多。

白崇賁伸手招來老靳,然後接過外孫的手臂,中、食、無名三指搭上了白縉脈門,這一搭,心頓時涼了半截。

白縉的脈象是先天的尺關脈,滑弱細浮,這種脈象的人根本就不適合修煉,甚至可以說,軀體素質會完全不如正常人,血行太少,血氣涼薄,不能活動太多,否則缺少心血潤養的心髒會失博,長時間修煉的話可能會夭折。

“父親,怎麼樣啊?”白淑寧再次發揮自己間歇性胸大腦小綜合症,看不到父親臉色的變幻,兀自抱有炫耀的語氣。

“很好,很好!可惜,本來以為可以讓我們白家再次崛起了,現在看來又成畫餅了!”

“為什麼?難道是……還是……”白慕京聽嶽父這麼說,感到大失所望,大悲大喜之下,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他是先天尺關脈!”很快,四聖族比試的日期就要來臨了,這是四聖族十年一遇的大事件。陸陸續續的有數十萬四聖族散枝開花、遺落人間的族人趕來。

白家堡裏的“天才”很快又被所有人拋到了腦後,根據比試要求,每個家族要出動頂尖高手四人,以奪取最後的第一。

飛虎堡向來人才濟濟,很容易就挑出了白家第一高手白廷葉,以及兒子白東閣,姑爺白慕京,以及黃山分支家主白牧忌。

四聖堡環繞山巔平台,分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座落,東邊是青龍堡,南邊是朱雀堡,西邊是飛虎堡,北邊是玄武堡。

從各堡通往山巔的天階被鮮花鋪滿,天階中間共分布有幾十個小型祭台,祭台跟前有本族擺的香火攤,出售一些香燭紙火,方便各自的後人上香緬懷先人。四聖族的小朋友把小花環放在祭壇之上,合掌禱告。

每一個小祭台上都放滿了供品、香燭、米酒、各式水果糕點,下方的火盆中卻熊熊的燒著板金、銀箔。

天階之上,一時香霧繚繞,花影繽紛,人來人往,很有幾分天上人間的味道。

白縉騎坐在老靳的脖子上,左手拿著風葫蘆,正興高采烈的吹呢,五彩的風葫蘆風輪晃啷啷轉動,發出清爽的脆響。因為父親要代表虎族出賽,所以母親過去陪父親去了,白縉隻好和老靳兩個人出來晃悠了。兩人心無掛礙的走走停停,碰到什麼買什麼,有了新的東西,就把舊的東西送給其他的小朋友。

快到山頂的時候,擺地攤的人越來越多,隻有一個買金屬鐵片、碎針、殘破書籍等怪異物品的小攤上人很少,白縉和老靳這兩個頑童目光一起被吸引到了這個小攤上,小攤邊上立著一個歲數很小的小孩,頭上梳著一個成年的發型,長發過腰,雙手抱胸抓著一柄魚鱗鯊皮劍鞘,白玉瑪瑙蝕刻劍柄的長劍,聚精會神的看著某件物事。

“這個破石頭我要了。”說著話,童音清澈的小孩子往地上扔了一張百元大鈔,低身拿起那塊血色石頭。

“小朋友,你知道這是什麼石頭嗎?”攤主笑嗬嗬的問道。

“這是積血玉,是酆都山仙人洞出產的仙石,我自然知道!”小孩子聲音清朗,語速沉穩,竟然真的像一個大人。

“還有沒有這種石頭,我也想要,”邊上一個唇生兩片短須的男子語帶嘲諷的問道。

“沒有了。”這是今天賣出去的最後一塊了。

“那著一塊,就該我了!”男子出手就奪小孩子手上的積血玉。

尚沒看清動作,小孩子手上的長劍已經掄圓一周,劍鞘重重的劈在男子的手上,隨後,右手順著劍鞘一抹,飛出去的劍鞘砸在了無賴男子的額頭上,鮮血頓時流出。

小孩子卻不依不饒,左腳踏篆步,踮著腳尖,劍尖遞上男子喉結,在上麵刺出血點。“你不是我對手,小心我一劍殺了你。”劍勢回拉,將男子的胸口劃出尺許長,寸多深的一道口子。

白縉暈血,見不得別人流血,扯扯老靳的耳朵,想要老靳往別的地方走。

老靳被扯的扭過頭看看他,又轉過身看著地攤上的某一物件,就像一頭牛看到了青草一樣。

白縉順著老靳的眼光一掃,這下白縉也看到了,那是一塊平凡無奇的白石,裏麵有點點黃斑,還有奇怪的貫穿小洞。

“這是玲瓏。”白縉立即開心極了,把老靳耳朵扯得左左右右的,老靳樂嗬嗬的低頭。

不想,那個小孩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立即上了心,想:不管是蒸著吃,還是煮著吃,先搞到手再說。立即俯腰將玲瓏抓在手上,“這個東西我要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

“這是玲瓏。”小孩子拾人牙慧,道聽途說,卻一點羞恥心也沒有。看著邊上目瞪口呆,呆若木雞,“玲瓏”二字原創者,望著自己手上石頭流口水的老少兩人,嘿嘿一笑。

“哼,算你狠!”老靳和白縉兩個人都不是剛才的惡少,所以也懶得跟這個少年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