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子接過母親手中帕子,自己擦拭,神情略顯焦急道,“這個兒子當然知道,可是,兒子擔心的是,宮裏如果其他侯府都動手後,單單咱們西昌侯府置身事外,四大侯府想來是共進退,這是幾代侯府都形成的老一規矩了。
母親,四大侯府之所以幾代下來一直存在,就是因為這互相一致。您看看現如今這京城當初跟著太祖打天下,封的那些開國國公府、侯府、伯府的還有幾個。除了四大侯府,當初那些功勞大的公府、侯府不都在曆史的長流中各種各樣的形式被朝廷清算了,要不就是慢慢沒落,或是後繼無人。如今剩下的幾個,要不就是很識趣,早早退出,手中什麼實權都沒有,就掛著個世家的名頭;要不就是回了老家,在京城連名頭都排不上了。
母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眠。越是坐在高位上的人,越是疑心,咱們如今背棄當初的諾言容易,就怕,背棄之後就是西昌侯府的陌路。所以,兒子覺得還是要慎重考慮為好!”男子皺眉苦勸。
“唉,世卿,你說的這些我與你父親又怎麼可能沒想過。可,這些年你也看到西昌那邊的境況了。朝廷這邊將一切都掐的死死的,沒有糧餉、沒有好處,那些將士們時間久了誰願意拚死殺敵。西昌那邊不像其他三府,沒有朝廷的供應,當地可以想辦法自給自足,可西昌有什麼。漫天的黃沙,連喝口水都困難,你父親也是為著手下拚死拚活的將士著想才會投向朝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說起自己嫁的男人,****也不是不滿意,隻是,婆家的情況特殊,她也不想丈夫做背信棄義、數典忘祖的小人,卻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聽著母親的話,想起那莽莽不知深淺,隨時會刮起龍卷風的地方,孫世卿也很是無奈。但凡父親駐守之地,哪怕是像東平侯府駐守的那樣是個不毛之地,也比全都是不能種植的黃沙之地強啊!偏偏,西昌侯府分配的地方是那樣的地方。
也不知怎麼了,前幾代他在家族的記載上看到過還是能夠種植出糧食的,可是,近幾代,黃沙越來越侵蝕,最後,將他們的駐紮之地都邊城了不毛之地,遍地黃沙。所以,西昌侯府的境況才會越來越艱難,隻能靠著朝廷的供養。
年輕男子想到這些實際情況,沮喪至極,突然,不知道該是說服父母堅持祖宗傳下來的信仰,還是麵對實際的境況低頭。
****顯然明白自家兒子的糾結,伸出手拍拍自家兒子肩膀,安慰道,“世卿,唉,這些事情,你別管了,隻管安下心來進學,有我和你父兄撐著呢,必不會讓咱們西昌侯府敗落下去的。”
這是小兒子,從小體弱,他們夫妻對他從來隻有寵溺,不會過多的要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