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暴雨了。”
雷恩跪坐在地牢裏,掙紮著,渴望的看著透過隻有巴掌大見方的窗戶,看著外麵風暴中泛濫的雷霆。
被關入地牢的第十四天,雷恩已經心如死灰。
“嗬嗬,那小子又發瘋了。”
胖獄卒蹲在桌子旁邊,啃食著得來不易的半塊蘋果。
他旁邊的瘦獄卒桀桀陰笑了兩聲,嘲諷的說:“是啊,這可是高貴的伯爵之子啊!被抓到這種地方,還活著就不錯了。”
看著外麵的暴雨,雷恩就好像回到了十四天前的那個夜晚。
那天也是暴雨。
同樣的,是一個傷心的夜晚。
卡斯特爾伯爵,他的養父召見他,緊急前往城堡的主樓。雷恩是卡斯特爾伯爵領隔壁的維亞伯爵的次子,按照貴族之間的習俗,他被寄養在關係不錯的卡斯特爾伯爵手中。
雷恩一直是尊敬這個養父的,因為來到這個世界之後,雷恩與養父相處的時光比自己的親生父母要多得多。但是當雷恩到達主樓之後,一切都變了。
“雷恩!你居然妄想偷竊伯爵的稅金!”
宮廷肉食總管咆哮著,給年輕的見習騎士雷恩冠上貪婪的罪名。
“我的天,他居然拿走了伯爵的秘密文件!他是個間諜!”
伯爵的夫人,顫抖的聲線裏止不住的竊喜,年輕的騎士被扣上枷鎖。
“願審判之眼寬恕他的罪惡。”
領地中,公正教會的大主教做出宗教儀式,仿佛要為年輕的騎士贖罪。
最後,伯爵的女兒也來了。
雷恩看著初戀,嘴角尷尬的扯了扯,說:“米婭,你相信我對嗎?”
米婭美麗的臉龐上泛起了譏諷,她不屑的說:“是的。我相信你是個罪犯,你是個偷竊的小偷、戰爭的罪犯,你是可惡的維亞伯爵派來卡斯特爾的間諜!你以為我為什麼一直沒有遠離你這個驕傲的自大狂?真是可笑!”
雷恩的表情凝固在了最後的呆滯中。
獄卒抓住了他,枷鎖及身,鐵鏈縛腳。
步履蹣跚的雷恩,在暴雨中,被枷在廣場上,屁股朝天,腦袋朝下,飽受屈辱。小孩用石頭砸他,屠夫汙言穢語,就連醉漢,都要在他麵前吐下一地的穢物。
三天後,雷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養父,帶著大軍戰勝歸來。
被枷鎖著的,還有雷恩的親生父親,與親生母親。
“你故意的!”雷恩瘋狂的幾乎失去理智!
養父哈哈大笑。
“你騙了我!”雷恩抓著枷鎖,狂怒的如同一頭瘋狗。
養父哈哈大笑。
“我會殺了你!”雷恩無能狂怒著,但是獄卒的鐵棍讓他閉上嘴巴,衛兵的皮靴踩在他的臉上。
養父繼續哈哈大笑。
狂浪的笑聲在卡斯特爾集市上不斷的回蕩,讓雷恩感受著世界上最失敗的屈辱。
我待你為養父,你卻謀奪我的領地。
雷恩跪坐在那巴掌大的窗下,滿懷仇恨的發誓:“如果我可以活著離開這裏,我會放棄我對所有神明的信仰,放棄我對正義的追求!我是最罪惡的戰爭騎士,我是最罪惡的死亡招來者,我願化身惡魔的奴仆,隻為把最惡毒的複仇帶給卡斯特爾家族!”
然而,沒有回應。
雷恩用腦袋撞向石牆,血模糊了雙眼,他朝著天空怒喊:“為什麼沒有人回應我!?正義之神呢?公正之神呢?惡魔們呢?你們回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