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肖小月瞬間變成了滿臉紅色顆粒的人,接著,其他人也發生了變化。司徒長煙變成了穿著中山裝的老人,張大兵等人赫然變成了孫同學和一隊雙胞胎。李元智滿臉驚詫地看著這一切,他害怕了,然而幾人的卻慢慢地向他靠近,臉上露出了難以形容的猙獰表情……
“都給老子起來!”一個狂妄的聲音將睡夢中的三人吵醒,李元智從夢中驚醒,睡眼朦朧地看了一眼四周,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做了階下囚。
一直鬧絕食的排骨隊長在享用了“香腸”之後,也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進食。幾人草草地打了飯,外麵的警察打開了門,往裏麵丟了一堆東西:“李元智,這是你的大帳。”
“大帳?……”李元智疑惑地嘀咕一聲,忽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戳了自己一下,回頭一看原來是橙子,恍然大悟地站直了身子:“謝謝長官!”
警察滿意地點了點頭,其實他並不是什麼長官,但是平白無故地被人扣上一個高帽子顯然很受用,美滋滋地走了。——顯然,裏麵的人也願意去扣。
等人走後,李元智慌忙拆起丟在地上的“大帳”,拆開一看才明白是什麼意思,大帳原來就是一些生活必需品。其中包括了肥皂、牙刷、廁紙等還有一點零食、水果之類的東西。
李元智忍痛割愛地將饅頭又分一個給了排骨隊長,隨後從大帳裏翻出一個茶缸和一隻牙刷。
“他就這麼走了?我們去哪洗?”李元智擠了一點牙膏放在了牙刷上,端著缸子不知所措地看著橙子。
橙子噗哧一笑,沒有回答反倒神秘兮兮地走到了床的邊緣處,指著地上道:“從這裏舀。”
老實說,昨天屋子裏不是很敞亮,可能由於是傍晚十分。然而現在外麵正是太陽當空,屋子裏也看得清晰了起來,李元智走到了橙子身邊,伸頭一看差點吐了出來。
“媽的!這有人道沒有!”繞是能存住氣的李元智也不由地暴出一句粗口。他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的便池,便池的邊緣部分汙漬橫生,唯有中間流淌的水是幹淨的。
其實A市的看守所比監獄更像地獄,因為看守所裏有一部分犯人是即將執行死刑的,所以有些房間連“水鬥”都沒有。先給大家解釋一下“水鬥”是什麼,水鬥一般是在房間靠左手邊的位置,水鬥裏一年四季都存著水,洗臉、刷牙、衝便池都是用裏麵的水。然而李元智所在的這個房間裏很明顯沒有水鬥,所以隻能用便池裏的水,索性便池是抽水的,實實在在地提供著“水源”。
啪地一聲,李元智氣得一把將缸子和牙刷摔在地上,橙子趕忙從地上撿了起來:“別急,你要是怕髒,可能過些時日外麵的人放咱們去浴池洗澡,到時候那裏有幹淨的水。”
李元智聞言更是火冒三丈,這簡直沒有人道主義!他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想:幹脆他媽的一槍崩了我算了!
橙子和排骨隊長互視一眼,找了個角落蹲在地上,倆人拿著黑乎乎的饅頭就著稀飯吃了起來。可李元智現在一點兒心思都沒有,氣壓得胃脹脹的,竟然一瞬間達到了真正意義上的“氣飽的”。
餐後,橙子坐在了李元智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是快死的人了,自己氣自己有用嗎?”
“可我就是想不通,幾天前還在外麵替政府賣命,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判我死刑我也認了,但是竟然會受到這種待遇!”李元智終於將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頓時舒心多了。
橙子點了點頭,這時排骨隊長也走了過來,三人終於第一次坐在了一起。
李元智抬頭看了一眼骨瘦嶙峋的排骨隊長,這時他才清清楚楚地看到這個人長什麼樣。老實說,從他消瘦的臉上很難猜測出他的年齡。如果說他年輕,額頭上的皺紋卻反駁了這個觀點,可說他蒼老,但是這家夥一股的機靈勁兒,完全不像一個老人該有的圓滑。從橙子一開始稱呼其為“老人”推斷,此人年齡應該不下於五十歲,但是他給李元智的印象是:消瘦、機靈、精練。
三個人坐一塊兒卻都沉默了,頓時屋子裏肅靜了下來,從窗戶偶爾傳出的一兩聲麻雀的嘰嘰喳喳,才表明畫麵並不是靜止的。
李元智雖然沒有真知灼見,卻也能看出這兩個死刑犯雖然外貌各異性格也迥然不同,但是他們有著一個共同點——都是做了錯事兒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