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地浪費糧食。”李元智從地上撿起饅頭,放在嘴裏大口咀嚼著。雖然沒有什麼味道,當務之急他隻希望能找到東西果腹,在這個地方還能講什麼味道?
躺著的那個人不確定剛才是誰拍的他,惡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接著又一仰頭睡了過去。
站在床沿上的那個人低頭看了看李元智,饅頭已經被吃了個幹淨,於是搖了搖頭又轉身回了牆角。
這間屋子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領地”,他的領地或許就是那個牆角。那位瘦得隻剩下骨頭的人的領地就是整間屋子唯一的一張床,李元智很快也找到了自己的領地,床四周兩米之內都是他的領地。
昏暗的視線讓人愈發疲倦,慢慢地李元智也睡了過去。四周陷入了一片沉靜當中,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發出聲響,可能大家互相都存在戒備,所以這一覺睡得很不踏實。
“起來,都給我起來!”一陣吵鬧的聲音傳來,把所有人都吵醒了,睡在床上的排骨隊長伸了伸脖子看一眼又仰頭倒了下去。
“都給老子過來!”一個穿著製服的男人手裏拿著飯缸,在鐵欄上敲了敲喊道。
這時,角落的那個人走了過來,路過李元智的時候低聲說了句:“開飯了。”接著直挺挺地走到了鐵欄前,伸手拿了兩個饅頭一碗稀飯走了回來。
剛才吃的兩個饅頭很顯然不太夠用,李元智摸了摸又在咕嚕叫的肚子站了起來,學著那人的樣子也領了兩個饅頭一碗稀飯。
饅頭和以前一模一樣,稀飯是真正意義上的“稀飯”,稀得連一粒米都找不到。李元智不由地佩服起管犯人夥食的廚師,能把水做成粘乎乎的也是一種本事。
他低頭看了看稀飯,又看了看手上的兩個饅頭咽了口吐沫,將其中一個饅頭放在了床上,低吟了一句:“饅頭我給你放這兒了,另一個下次還你。”
睡在床上的排骨隊長並沒有作任何反應,然而送飯的長官急了,顯然氣得不輕,一直敲著鐵柵欄:“他媽的?你想餓死在牢裏是吧?趕緊給老子過來!”
話音剛落,一直蹲在角落吃著飯的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饅頭,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在李元智好奇的目光下走到了鐵欄前淡淡地說道:“把飯遞進來,回頭我拿給他。”
鐵欄外的長官轉了轉眼珠,從上到下地打量了他一眼:“行。”
一聽長官同意,他急忙把手伸了出去接飯,沒想到卻傳來一陣尖叫聲:“啊……快鬆手!”
“媽的!讓你手賤!”長官抱住了那人的手,猛地一拉,將那人的全身都咯在了柵欄上,霎時間傳來一陣悶響。
李元智驚住了,剛想上去勸卻又想到現在自己也是階下囚,那有資格去勸別人?說不定勸不好連自己也惹禍上身了。
“我草,你手還挺滑溜?”長官落了空,那人縮回了手。短短一瞬間李元智竟然沒看清楚他是怎麼把手縮回來的!
手縮回來後,他明智地選擇了妥協,麵如土色道:“長官,我不敢了,真不敢了,剛才是我多手。”
門外的警察從兜裏翻出了一串鑰匙,接著把門給打開了:“小張小李,把他給我拖出來!”話音剛落,李元智就看到兩個年輕的警察從遠處跑過來,直接進了屋裏。
“我們這兒還真沒餓死過人!”長官點了點頭滿意地看著排骨隊長被拖了出去,又回頭看了眼屋裏剩下的兩個人,扭頭把門鎖了上去:“把他給我拖到審訊室。”
眾人離去,二人鬆了口氣。
“他慘了。”先前一直蹲坐在牆角的那位青年此時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領地”,低頭沉沉地說了句。
李元智一楞,挪動步伐靠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我說他慘了,這家夥肯定要被外麵那些人整死!”青年又重複了一句,搖了搖頭。
屋子裏隻剩下了兩個人,驀然缺少了一絲人氣兒,李元智索性坐到了牆角周圍,倆人聊了起來。
“你好,我叫李元智。”李元智友好地伸出了手,沒想到卻被那人一下打掉:“在這兒不需要太有禮貌,都是要上刑場的人。”
尷尬並沒有打擾到李元智的興趣,他捏了捏鼻子繼續尋找話題:“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隻是個代號,叫我橙子吧。”青年低著頭喝了一口稀飯,用一種微不可察的聲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