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被偷了，你覺得兩件事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幹的？”王彼得突然走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在李元智的耳邊說道。
李元智並沒有回答，隻是冷冷地看著地麵，腦海裏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頓時揉合到了一起，他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臨近傍晚，眾人浩浩蕩蕩地從太平間裏出來，此時還有幾位兢兢業業的記者蹲在門口守護，馬大爺知趣地帶著大家從後門溜走。
出了火葬場，夏東拍了拍李元智的肩膀：“這件事情要盡快解決，否則後患無窮，如果真被外界看出點什麼，你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李元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嘴裏輕輕地說出了四個字：：“有眉目了。”
已是深夜，所有人都回家了，李元智一個人孤零零地走在大馬路上，他的手機響著，不知道是誰打來的，但他並不打算接。
這條路是上次撞見黑衣人的地方，他知道，今晚黑衣人一定會再出現。
他看了看表，已經是十一點了，從下午去火葬場開始，他就沒吃東西，現在已經饑腸轆轆了。路邊剛好有一家燒烤攤，攤子上還有幾波酒徒正在互相讓著酒，整條街都是他們的聲音。
“老板，來五串羊肉串，四個茄子，一條烤魚。”李元智找了個位子坐下，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再來兩瓶啤酒。”
李元智的酒量是很差的，往往兩瓶啤酒下去就已經天昏地暗了，他今天喝酒是有想法的。因為司徒長煙曾說過，那些東西出現在人眼前的時候，人一般都是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中。雖然司徒峰已經明確地指出他是名強觀察者，但是隱隱之中他感覺對方遲遲不肯出現的原因也正是這。
一瓶啤酒下肚，李元智的腦袋開始脹了起來，渾身上下臉紅脖子粗，他頓了頓神，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對麵的一條胡同——黑衣人出現的胡同。
“老板，再來倆羊肉串。”李元智盯著眼前的殘羹剩食，已經沒法下酒了。
話音剛落，砰地一聲啤酒瓶碎響，接著聽到一陣怒罵聲：“他媽的，你小子找死呢？”李元智挑了下眉毛，這人正是衝他來的。於是，他慢慢地轉過頭，一個彪形大漢留著光頭渾身紋龍刺虎的男人正和幾個人喝酒。
“小子，說你呢？”男人走了過來，氣勢洶洶地說道。
倆人一對眼兒，李元智楞住了，這個人他見過！是劉小瑤工作的那間舞廳裏看場子的那位光頭男！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在這個地方撞見他了。
“小子你挺眼熟啊？”光頭男一眼就認出了李元智，明知故問地挑了挑眉毛。身後的狗腿子門蹭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帶動起一陣嘩啦聲，看樣子是帶著家夥來的，敢情是剛打過架！
李元智也站了起來，剛喝的酒頓時清醒了不少：“嗬嗬，弟兄幾個也在這兒吃啊？”
“別整那些沒用的，上次王福是怎麼埋汰我的，我今天就要怎麼埋汰你！”光頭男發起了狠，手上剛剛摔碎的玻璃渣子瞬間對準了李元智，狗腿子們一擁而上地衝了過來，圍住了李元智還吹起了流氓哨。
這些天，李元智一直被工作上的事鬧得頭大，火也上來了：“你想怎麼埋汰我，我倒想聽聽。”
“你不怕死嗎？”光頭男靠近了李元智，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每次都是這句對白，能不能換個花樣？”李元智也發起了狠，直接抽出了手槍對準了光頭男。按照警察條約規定，如果對方威脅到警察的生命安全的時候，是可以拔槍的。李元智刻意地瞅了一眼對準自己脖子上的玻璃渣子。
連著兩次被人拿槍指著，光頭男氣得臉上的肉都打起了哆嗦，臉憋通紅地扯著嗓子：“操！有種你開槍！這次老子不會再服軟了！”
“你當真我不敢開槍？”李元智心虛了，他確實不敢開槍，因為對方並沒有實施人身攻擊的情況下，開槍就是謀殺。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已經被刀架脖子上了，還是不能開槍，除非是一刀實實在在地砍了下去。
“開槍呀，小警察！”光頭男繼續嘲諷著，接著冷哼一聲道：“你隻要一扳動槍擊，我的小命，你的了。”光頭男遍體通紅，看來他喝了不少酒，估計八成以上是酒後壯了膽。
“……”李元智也漲紅著臉，騎虎難下了。其實他以前很少幹虎事，這一次同樣地也是由於酒精的原因，可見酒真的不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