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智低頭看了一眼床上散落的布條,看來她平時的工作都是在這裏進行的。
“我丈夫生前是在紡織廠裏做個小組長,他是個高尚的人,從不拿別人的一分一毫。”呂女士麵無表情地介紹著,看來丈夫的死對她還是有一定打擊的。
這時,王彼得突然站在身後提高著嗓門道:“嗬嗬!昨晚去偷骨灰盒的人,是你吧?”由於很平靜的場麵赫然被王博得的音量打破,驚得眾人猛地一抖,王福瞪著他小聲用著京腔嘀咕了一句:“你丫不會好好說話?”
呂女士聽到他的話,也抖了抖,反應過來睜大了眼睛:“什麼!你說我丈夫的骨灰盒被人偷了?是誰偷的?是誰偷的!!!”
“您冷靜點,別激動。”李元智趕忙上去安慰她,惡狠狠地瞪了王彼得一眼,背地裏使了個顏色示意其他人走出去。
王彼得會意地戳了戳王福和全神貫注地看著二人的張大兵,三人躡手躡腳地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房門。
房間裏隻剩下孤男寡女的兩個人,然而由於這兩個人的年齡差距,互相碰撞不上火花,有的隻是坦然相對。
呂君華坐在床上,擺弄著之前織的一件毛衣說道:“有什麼事就問吧。”
李元智捏了捏鼻子,走了過去在它的耳邊說出了讓她震驚的四個字:“見鬼了吧?”
話音剛落,呂君華女士顯然渾身抖了抖,臉色慘白地說不出話,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看著李元智,她實在想不通這話會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不必害怕,我們就是幫人解決麻煩的。”李元智壓低了聲音又補上了一句,話剛說完又覺得自己像是某私人診所裏的醫生對無知少男少女說的話。
呂女士顯然聯想到了一些事,額頭上滲出滴滴汗珠,結巴著說:“你……你說什麼呢?什麼鬼不鬼的。”
“我想知道,你的丈夫在生前到底經曆了什麼事?”李元智死死地盯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呂女士突然站了起來,語氣變了腔:“這是我的家事,你無權過問!”說完便轉身想推門出去。然而李元智哪能讓她就這麼出去,隻用了一句話將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如果我沒有猜錯,下個死的人就是你!”
其實這句話李元智是在詐她,她和她的丈夫之前經曆了什麼事他都不知道,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肯定和那種東西有關。
呂君華顯然被震住了,呆呆地又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上,李元智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樣就對了,隻要你說出來,我們都會幫助你的,相信我。”
經過一番思想鬥爭,呂女士終於把案件說了出來,這時王彼得坐在外麵感覺火候應該到了,於是推門而入開始掏本子記錄。
原來她的丈夫生前成天鬼混,鬧得街坊四鄰人盡皆知。兩人結婚了二十幾年都沒有孩子,當妻子的呂女士也覺得臉上無光,但是因為沒上過學,在農村祖宗上傳下來的規矩是男尊女卑,她並不敢對丈夫指三道四。
朝夕徘徊於胭脂之地的陳二狗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厄運起源於縱欲,死前的一個月,他結識了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女孩叫劉小瑤。俗話說男人四十一塊金,年紀輕輕的劉小瑤一眼就相中了陳二狗,當然陳二狗也把她捧上了天,狠不得將天上的北鬥七星全部摘下來送給它。
這天,劉小瑤突然向陳二狗說了一個故事,她說有個朋友告訴他,在半夜十二點整,如果走到一個沒人的小巷子裏,按照“將頭埋在胯下”的姿勢向後看,會見到鬼。當時陳二狗就樂了,偏不信邪,非要一試。
事後,陳二狗回到家中,呂女士卻發現他的脾氣大變,突然開始打她。要知道,一直以來雖然陳二狗在外麵有女人,但是作為男人起碼的道德他還是知道的,從來不會打女人。然而就從那一天氣,呂女士身上開始不斷得增加傷痕,她的心裏對丈夫的仇恨也日益漸深。
可能是老天也看不慣了,陳二狗突然有一天在外喝酒,喝得爛醉,回家的時候心髒病突發,頓時失去了生息。
呂女士趕到的時候,陳二狗已經滿臉煞白地躺在地上,渾身早已冰冷。雖說這一陣子對丈夫的暴行非常不滿的她,還是由於多年積存的感情哭得稀裏嘩啦。就在她送屍體去火葬場的時候,卻看到了人群中的一個人,這人是劉小瑤,當時她像個鬼一樣將舌頭拉得老長,幾乎要掉到了地上。從未見過這一幕的呂女士當時就嚇傻了,反應過來急忙向四處逃去,這也就是為什麼她後來不敢一個人去火葬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