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富強
2006年開春,小小說界倏然殺出一匹黑馬。
他以一篇精美動人的小小說《刀馬旦》先聲奪人,加之被《百花園》《小小說選刊》雜誌社總編楊曉敏先生慧眼識中,並悉心絕妙評點。接著他和他的《刀馬旦》便如燎原星火,瞬間火暴連延,被多家媒體爭相轉載,著實讓人眼熱。
這便是我的山東老鄉,周海亮。
其實,據我所知,海亮寫作時間並不長,此前的寫作,也路數很雜。他散文、隨筆、美文、雜文、故事樣樣都寫得,而且發表量不小。甚至還參加過相當規格的各類筆會,漸漸在一些流行時尚刊物中炙手可熱,成為眾多美眉編輯手裏的搶手作者。
但真正讓海亮“亮”起來的,還是小小說。
海亮的小小說寫得不多,但大都語言柔美,神思飛揚,想象奇崛,細節撼人。也正是基於這些,《小小說選刊》的編輯老師們及時、準確地發現了他,隨著《飛刀》、《生命中的一場車禍》、《刀馬旦》、《蝗災》、《起點》、《依靠》等等一係列的小小說一經《小小說選刊》選載,海亮的名字頓時在小小說界開始放光發亮。可以說,這麼多年來,至少我個人很少發現選刊能在那麼集中的時間內一連選載同一名新作者如此數量之多的作品。眾所周知,近年來《小小說選刊》以超人的膽識和魄力推出了越來越多的新人,為年輕作者提供了充分展示自我的舞台,使得如安勇、邵孤城、劉靖安、石慶濱、何曉等等有實力的年輕作者粉墨登場,當然我也受益其中,還有海亮。如果我記得不錯,隻在2006年,《小小說選刊》就已相繼選載了海亮近20篇小小說。這對於一個“新麵孔”來說,真得很不簡單!這裏麵除了作者自身有著良好的創作素養,能不斷推陳出新寫出優美的小小說之外,更有選刊人慧眼獨具、大公無私、著力尊重和培植年輕作者的敬業精神浸潤其中。
海亮的小小說,我感覺有那麼幾個特點。
一是語言好。這也是我在去鄭州參加小小說筆會時,曾和秦傭談論海亮作品時的一個共同認識。語言好,其實於寫作於發表作品都是大有“便宜”可賺的。大家都知道,高手那裏,一個很一般的故事有時卻能在轉瞬之間神奇般得煥發出嶄新的激情和色彩,這多半要歸功於語言好。語言是寫作的根本,也是小小說的麵目,可以說海亮的小小說大都生得俊俏,長得可人,首先給人一種撲麵而來的親和感和美感。不信你看《刀馬旦》、《二叔的胡琴》,那語言簡潔靈動,直如“撲棱棱”震翅飛騰的鴿子,讓人如何不愛?
二是故事好。常有人說,小小說就是敘述一個有意思的故事。那對於小小說來說,故事這個“核”就顯得尤為重要。海亮在這方麵似乎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他曾寫過故事,構思和想象能力不錯,思維常能東跑西奔,心思物外而神遊八極,題材寬泛而絕妙。《二叔的胡琴》隻是通過一把胡琴就把二叔一輩子的故事寫盡了、寫活了,胡琴端在二叔的手上簡直不再是胡琴,而像隻飛翔的鳥兒,像匹奔騰著的馬;《刀馬旦》通篇不到1500字,卻構思出一個淒美的讓人意外而又深深為之動容的故事;悲涼的《秋分》寫的是戰爭期間的手足相殘;血腥的《冬至》寫的是抗日中傳奇的舊事;《起點》寫現代淪落者的起死回生;《車禍》寫人與人之間的微妙性情;《戲》寫當下荒唐、無聊的感情遊戲,還有最近的《門牙》《剃頭》……一路看來,眼花繚亂。可以說,海亮不是那種探索型的作者,但寫作涉及的題材領域和對生活的感知有時卻不得不叫人佩服。海亮是個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