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紅日出南山,
萬點金光照前川。
有朝一日下雨了,
披雨衣的披雨衣,
打傘的打傘。
一首《詠日》吟罷,梅傑不禁為自己的才華擊節讚歎。天才呀!他坐在一顆高大的橡樹上,看著從東方噴薄而出的金色陽光驅散了籠罩在大地上的霧靄,心情大爽,差點忘記了自己饑腸轆轆。
為什麼要上樹?因為鎮子外的樹林裏突然來了一群狼,打柴立刻成了一種高危職業。所以梅傑不敢進入林子中,隻能在外麵零敲碎打,所以才會耽誤時間,趕不上鎮子關城門,所以隻能在樹上過夜。不過作為一個以地窖、煙囪、和籬笆叢為家的人來說,大樹並沒那麼糟糕。
隻不過夜裏林子中此起彼伏的狼嚎讓人睡不安穩,有幾次梅傑看見樹下有幾對綠油油的眼睛朝上看。聽說這個狼群有十幾匹狼,已經害了幾條人命,帶頭的公狼非常狡猾,鎮子上的獵人們屢次圍捕都一無所獲,反而賠上了十幾條好獵狗。
這時,柳河鎮裏響起了悠揚洪亮的鍾聲。當~當~當……這是打開城門的信號,也是提醒城裏的居民起床的信號。
梅傑從樹上爬下來,吃力地背起樹下的一大捆木柴,搖搖晃晃地朝柳河鎮南門走去。跨過護城河上的石橋,給剛打開城門睡眼惺忪的士兵送上兩個毫無回應的微笑,走進了柳河鎮裏。
“賣木柴!上等的鬆木、櫟木和山毛櫸。熱量高、耐燃燒,價格合理量又足。快來買呀。”
梅傑背著木柴走街竄巷,嘴裏高聲吆喝著,屋子裏飄來烤麵包的香味,讓他口水直流。從昨天到現在,水米沒打牙,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他迫切需要把這些木柴賣出去,好換來一點買麵包的錢。
他穿越來這個世界已經半個多月了,剛剛找到這一個生財之道。人家穿越都是將軍皇帝,世家貴族,再不濟也是個旁支的子弟,至少衣食無憂。自己呢,好不容易穿越了,卻父母雙亡、無車無房,上無片瓦下無立錐之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不,隻要吹來一陣風,麻布短袍裏就涼颼颼的。
沒內褲穿呀魂淡!
更悲催的是,這服身軀的前任還有一個響當當的外號——屎蛋大人。
“屎蛋大人,過來,買點木柴。”有個胖大媽站在自家房子門口招呼梅傑。據說自己複姓喬治,但沒人知道名字,也就是First name。
“好嘞。”梅傑顛顛的奔過去。“您要多少?”
胖大媽伸出香腸般的手指,拈了個蘭花指。“這根、這根還有這根。給你兩個銅板,別找了。”
胖大媽把兩個銅板拍在梅傑手裏,彎腰拿起木柴扭著屁股回屋了。梅傑掂掂銅板,不由歎了一口氣。胖大媽取走了最粗的三根,也是最值錢的。兩個銅板剛夠買一個黑麵包。
沒辦法,散裝木柴完全是買方市場呀!隻能任人宰割。實際上,鎮子上有木柴公會,被一群五大三粗的伐木工壟斷,人家到林子裏挑粗樹砍倒,主幹賣做木材,枝幹劈成柴火,即使如此也比梅傑這些粗細不等的紙條好得多。人家趕著馬車從城外整車整車的拉進來,整車整車地賣出去。
梅傑正是看中了他們不零賣這個商機,才投身這個行業,暫時擺脫了乞丐的身份。隻不過買不起一車木柴的主婦,大多也給不上好價錢。不過梅傑也不奢求,能混個肚兒圓就行了。比起剛穿越的兩天,已經好得多了。
剩下的細枝一共也賣了三個銅板,梅傑連忙跑到麵包店買了兩個黑麵包,一根揣在懷裏,一根邊走邊吃。
正走著,突然看見前麵大廳廣場上聚集了一群人,有個男人站在台階上,拿出一張紙來,高聲念著什麼。
梅傑連忙擠過去,作為一個中國人,有熱鬧不看簡直是叛國行為,萬一是發救濟款呢。他擠到人群中,仰頭聽著男人。
“……白銀塔親王諭令,今年的勇士試煉提前舉行,所有年滿十六周歲未獲得勇士稱號的人都可以在市政大廳報名。請大家廣而告之!”
人群轟然一聲。
梅傑聽了個半拉子,什麼勇士試煉?趕緊豎起耳朵偷聽附近的人議論:“今年真是奇怪,也提前的太早了。往年都是深秋舉行,現在剛剛入夏。”
“你還不知道嗎?要打仗啦!”
“打仗?和誰呀?”
“還能和誰,陰影塔唄。”
“那你家孩子參加不?”
“參加啊,有了勇士稱號就是民兵警備隊成員,有預備役軍銜,有一份固定的工資,還有宿舍,娶媳婦也不愁了。當然要參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