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玩心大起(1 / 3)

看著身旁的人,此刻的靳亦竟動搖了那個在心裏茁長成長的念頭。

“曲子可有名字?”靳亦曾以為自己會揪著他的衣襟滔滔不絕,現在竟是這樣沉得住氣了。

“‘恨,不忍斷歌長別;別,瘦了四月殘雪。初妝新成,雨過堂前,卻隻待得杜鵑啼血。’”翎瀧似乎沒有想再向靳亦隱瞞什麼,慢慢地吟誦這靳亦聽不懂的詩句。

這是愛到深處的恨,一場刻骨銘心的痛,一次墜陷的無法自拔,注定了此恨綿綿無絕期。還沒等靳亦明白過來,翎瀧又丟出四個字:“是琴曲,雨初長別。”

靳亦細細回味這那首古怪的詩:“四月殘雪?琴曲?杜鵑啼血?這並非出自你的手筆吧?”

夏翎瀧暗暗讚許:看來小侯爺是有所長進了。

“是我娘。”

“給長公主請安。”身後傳來敬琊的聲音。

其實處在偌大的廣場上,兩人早就瞧見了長公主浩浩蕩蕩的儀仗隊朝著他們而來。

“原來你是在亦兒這裏。”長公主攔下隨從,自己走了過來。

翎瀧搖過輪椅,頷首以請:“翎扇見過長公主。”

靳亦對這個溫純的長公主還是頗有好感,說:“靳亦給長公主請安。姑姑近來可好?”

長公主擺擺手,說:“都免禮了。”

“亦兒,你怎會和他呆在一起?”聽著長公主的語氣像有什麼急事一樣:“以茜說你與亦兒相熟時,我還半信半疑。看來,你是刻意在此等我的?”

後半句話是對夏翎瀧說的,靳亦先是一怔:原來夏翎瀧沒走,是在等長公主。

“是。請長公主吩咐,翎扇自當盡力而為。”

這話怎麼聽著向夏翎瀧是長公主留下來的,可她為何要那樣問?他們是何時接觸了的?

長公主看了看靳亦,倒是一點也不介意他在場:“你的脾性我是略知一二了。承蒙你出手搭救,長公主府才有今日,隻是你不該如此魯莽行事。無論出於什麼用意當上這天楚右相,今日又鬧這麼一出來挑明身份,我隻望你盡心為皇上分憂。我是絕不允許你傷了皇上。”

至少在這段咄咄逼人的話裏,靳亦知道長公主也算是半個知情人,他還不能插話。

“翎扇身為朝臣不過是在提醒皇上飲水思源,翎扇絕不是愚忠之人。”

靳亦稍稍往後挪了幾步,直冒冷汗:翎瀧,本侯想你膽大,可這裏好歹是皇宮啊。長公主是何許人也?她是皇上敬重,甚至是偏袒的長輩,敢這樣和她說話,你小心自身難保。

意外的是,長公主似乎見慣了翎瀧毫不客氣的態度和語氣:“聊表忠心的方式千萬種,你在最不該的時候選了最荒唐的一種。皇上藏你,自有他的道理,如今皇上便沒有暗棋了。”

靳亦聽著這話,看來夏翎瀧早知道自己被皇上利用,如今他主動挑明了身份,握在皇上手裏的籌碼是什麼?夏翎瀧他是一時衝動還是有備而來?靳亦突然替夏翎瀧感到委屈。

“翎扇謹記長公主教誨。替天下人謀事,為求利益而不擇手段,翎扇無愧無悔。”

好一個不擇手段,無愧無悔啊。

由是兩個聽者都深陷皇家這攤沼澤之中,自然明白越是掙紮越會萬劫不複。可眼前這副瘦小的身軀竟藏著這樣的倔強。究竟是怎樣的過往,讓這個輪椅上的少年堅定地賭上了自己?

“罷了,我本不該過問朝政。”長公主鬆了一口氣,提起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皇上已經下旨給琯樂賜婚了,她的駙馬隻能是秦嘉凱。琯樂不懂事,還請你見諒。”

又是一個可憐人。所有的權利製約,隻能通過犧牲這些兒女情長。

不是個傻子都能聽出長公主的言下之意。“請長公主寬心,翎扇斷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

長公主溫婉淑德,深知夏翎瀧的為人,若不是覺得他做得過分了,她是不會輕易去生夏翎瀧的氣。在她眼裏,夏翎瀧說到底是個苦命的孩子。

“翎扇,一切自己小心。我言盡於此。”

“恭送長公主。”

“你~又來一個。”靳亦剛想上前一步,望著圍牆下頓時沒什麼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