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甲字房,門未關,沈劍喝茶、看劍譜。
沈君進來了。
“又去長牙了?”
“叔,家族有難,我要立即回去。”
沈劍看著沈君,良久,“你聽誰說的?”
“沈伯。”
“走。”沈劍放下竹簡,拿劍。
“叔,你留下救嬸娘。”
“嬸娘暫時無生命危險。”
大廳,七座彩色雕塑袒胸露乳麵目猙獰,禪香繚繞。沈君抱拳;“冷先生、燕先生、千音,你們的大恩在下銘記於心,它日若有用得著在下的地方必當竭盡全力,因家中有事就此別過。”
沈劍也抱拳;“劍某身陷囹圄時,是你們出手相救,此份恩情永記在心,‘冷先生,你放心,劍某一定會想辦法恢複你兩位朋友的形體,’後會有期。”
“你們說的是什麼屁話,沈君,我的兩位朋友還在你體內呢,一起走。”冷刀道。
“君哥哥,你去哪千音就去哪,嘻嘻,好久沒吃你老家的紅豆糕了呢,要給千音買哦。”陸千音坐在長桌上,兩條細腿前後晃動。
“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我是不會再去盤虎鎮的。”燕子平的雙手攏袖道。
“保重。”四人對燕子平抱拳。
“哎,等等我,等等我呀。”燕子平禦劍趕上,心想,‘以後上天域界,還需要沈君幫助呢。’
李家在盤虎鎮東南,人口一百三十七,青瓦白牆的宅院內,竹竿仆從跪著,鼻青臉腫。大廳,戴紫瓜皮帽、穿羊裘獸皮靴,臉上有道刀疤,留著鼠須的李良吉望著兵器架上的苗刀,拿起拔出,刃長兩尺。
“老爺。”小眼大夫叫。
李良吉還刀入鞘,“我兒怎樣?”
“無生命危險。”
李良吉朝胖丫鬟使眼色,胖丫鬟送小眼大夫。在門口,小眼大夫笑眯眯的盯著胖丫鬟雪白的脖子。
“老色鬼。”胖丫鬟踢了小眼大夫一腳。
“今夜空床難獨守,隻待佳人解羅衣。”
胖丫鬟掩麵羞笑跑了。
小眼大夫望著肥碩的屁股又吟;“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衣香猶染麝,枕膩尚殘紅。”扯了根枯草含在嘴裏,昂頭,搖搖晃晃走了。
“呸。”竹竿仆從朝小眼大夫離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李良吉端碗、拿勺、吹藥,俯身喂兒子喝,“你明知惹不起,為何還惹?”
“啪。”李少將碗打在地上。
李良吉給兒子蓋錦衾,彎腰撿碎片,看著兒子,“你放心,這個仇,爹一定給你報。”聲音嘶啞,出去關門,拔苗刀,到後院,雖是深冬,許多花依舊豔。李良吉握緊,前腳跨出揮刀,後腳跨到前麵,身體前傾再揮,速度越來越快,幾次後,單手握刀返身砍、刺、挑、斫,隻見刀光不見刃。
吃到一半,王厲放下碗筷,雙手負在身後,望著遠山,給黑牙神識傳音,‘黑牙老弟,有好事,速來相商。’自從上次給黑牙五百烏石,黑牙信誓旦旦的保證必能殺沈君,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不過,沒關係,你黑牙收我這麼多烏石,事沒辦好,我怎麼可能不讓你出血,就在剛才,想到絕妙的計劃。
“王厲,快吃飯。”穿綠色長襖的張梅蘭夾了塊雞腿,看著王厲的背道。
王猛拿著盆,埋頭往嘴裏扒飯,肉鬆鬆垮垮的,有三百多斤,銳氣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