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在此謝過公子。”
沈天華猛喝一口花支酒；“你、你過來。”
魚韻坐在臥床上，捏沈天華的肩。沈天華閉眼享受，斷臂後，覺得每個人都嘲笑自己，不敢見顧紅。常常在銅鏡前看斷臂，多希望完好如初。這時，隻覺活著真沒意思，幾次站在懸崖邊。
整日酗酒，坐在黑暗中，收集稀奇古怪的玩意，與蟲獸為伴，也能得到一些快樂。那天，難得來興致遊肆，華燈初上。胖老爺撫須進萬紫千紅樓，胖媽媽搖扇微笑招呼，她身後的倩影絕美。雖早知這裏是風月場所，卻一次未進。躊躇良久，趁無人時跨過門檻。胖媽媽一愣，自然認識自己，笑如菊花；“公子爺，姑娘們都在這，隨便挑。”體香撲鼻，自己既緊張又興奮，不敢看姑娘們。挑了位紅衣姑娘，她十五，柳葉眉、荔枝眼、櫻桃小嘴，皮膚又白又滑。刁蠻、任性、討喜。共處時、飄飄欲仙。自此、常來。
腳步聲由遠及近，在鳳仙雅閣門口消失。
“咚、咚咚，咚、咚咚。”
“誰？”魚韻喝問。門口的花燈未滅，不知有客人嗎？
“韻兒，出來一下。”
“是媽媽啊。”
沈天華隱隱聽見她們在吵，花支酒快喝完時，她們進來了。胖媽媽一臉歉意；“李少爺執意要韻兒彈曲。”
“李少？”沈天華的濃眉一皺，“不行。”
胖媽媽的身子微微顫抖；“多次告之李少爺，韻兒在陪客人，規矩他懂，他這是擺明找茬。”
“那就將他趕出去！”
“趕他出去？他還不得帶人踏平這裏？”
“那你就不怕本公子帶人踏平這裏？”沈天華的眼睛充血。
“今日公子爺的所有消費免了，改天親自陪公子爺如何？”
沈天華有點心猿意馬，胖媽媽雖胖，畢竟是眾姑娘的媽媽，服侍人有一套。如果不是李少，早爽快答應。曾經的手下敗將、要折辱自己，誰給的膽子？“既然李少擺明找茬，本少爺怎能拂他的意！”
“好啊，不愧是沈家家主的孫子，有種！”李少微笑道，飄然而至，合上白扇。竹竿仆從緊跟，縮身、垂頭。“今晚，本少爺就要韻姑娘陪，誰敢阻攔如此花…”‘嗖、’盆裏的彩花碎。
“李少爺，這裏的規矩你又不是不懂，明日、韻兒陪李少爺盡興如何？”魚韻的聲音有點冷。
“明日本少爺沒時間，走吧，韻姑娘。”
沒有人動。沈天華不點頭，胖媽媽不敢讓魚韻走。李家的勢力雖強，但沈家的勢力更強。
“還愣著幹什麼？快請韻姑娘！”李少嗬斥竹竿仆從。
“是、是是，韻姑娘請。”
“聲音大點！”如炸雷在雅閣回響，李少怒目圓睜地吼。
“李少爺，消消氣，今晚韻兒真的不便。媽媽這就給李少爺找幾位姑娘，消費全免。”胖媽媽哀求道。
“滾！”李少一個健步衝上去拉魚韻。
“李少，你隻要敢帶韻姑娘出這個門，本公子就廢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