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濤又望著遠方,眼中卻無山河。他是誰?來這裏做什麼?開啟神識,查探一圈,毫無所獲。
“七十裏外有人家,距盤虎鎮三十裏。”
十三騎下山,晚霞如火時抵達姚家莊。
白發老太的眼前一黑,摔在地上,生死不知。
“娘!”粗壯漢子扔了鐮刀,忙掐白發老太的人中,白發老太悠悠轉醒,粗壯漢子喜極而泣。又有人倒下,是鄭富清的媳婦,鄭富清外出打獵,未歸,小孩躲在大人身後,臉色蒼白。
我還沒怎麼樣,他們自己就不行了。泉水叮咚,陸明感覺全身有電流滑過,煞氣包裹眾人,叫聲真煩人。陸明正要吸他們的魂魄,發現多了十三人,不知何時來的,散發強大的氣息,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弱於自己,不能動手,不然必死,煞氣消散。
“就是他。”丁豔盯著陸明道。
歐陽濤也盯著陸明,他的年紀不大,卻太狠,若能為我所用,留著,若不能,殺了!殘影歸身,歐陽濤距陸明不足十米,壓製著氣息。陸明的神情冷漠。太像了,歐陽濤想起陸明,少主被殺,就再也未見過他,沒有他的消息,也許,早就死了。後山,城主立了兩座碑,一座是少主的,一座是陸明的。
“你叫什麼名字?”
陸明閉上了眼睛,眼角隱隱有淚痕,十四歲,城主將一個黑盒遞給自己,要自己送到回靈教。雪地,紅袍人的長袖如河,自己在河中顛簸,紅袍人消失,黑盒不見了,城主府的大殿上,自己跪了三個時辰,閃電雷鳴,大雨滂沱,少主求情,被城主罰關禁閉,自知罪不可赦,準備觸柱。這時,大門開了,歐陽濤穿著黑皮獸靴、血紅戰甲,走到高台,雙掌握著前伸行禮,“城主,當初是您執意要他送的,他怎是禦龍團的對手,是屬下護他不力,願同受罰。”跪在地上,城主這才赦免自己,後來,歐陽濤喝多了,坐在台階上,“盒子裏裝得是八卦爐的鑰匙,本來是我護送的,怕太招搖,便讓你抄近路送,沒想到還是被禦龍團的人截住,現在想來,要是我送,能送到。”
陰天,自己在瀑布邊修煉,前夜,服了很多能溫養經脈的藥。平時無事,也許是修煉過度,也許與服了太多的藥有關,儲存元氣的氣海竟然破了,元氣在四肢百骸跑,疼得要死,以為修為會盡廢,必掛。歐陽濤來了,周圍荒蕪人煙,問他,他微笑,現在,也不知。他為自己修補氣海一天一夜,耗費元神,修為跌了兩境。
少主死,不停地殺人,提高修為,要殺沈君,為少主報仇,再未回歐陽城與城主、歐陽濤相見。
陸明的眼睛睜開,直視歐陽濤,神色平靜。“濤哥。”
“你是陸明?”歐陽濤的大手緊緊攥著陸明的胳膊。
很疼,陸明卻渾然不覺,有無限的溫暖和喜悅。
十二人和陸明都熟,沒少調戲陸明,沒想到再見,記憶中的孩子長得都跟自己差不多高了。陸明一一行晚輩禮。
十二人呼呼大睡,歐陽濤和陸明登上最高峰,殘月照,被最涼的風撫摸,陸明用刀削了一塊大石,放在平地中央,然後削了兩個石凳,拿出綠蟻酒,兩個金樽,相對而坐。陸明輕搖盛了酒的金樽,抿一口,火辣辣的。“當年,我的氣海破,你為何會到那裏?”
歐陽濤拿出一個黑呼呼的東西,手掌撫過,十二人和姚家莊出現,“這是城主所贈,要我暗中護你。我竊取了你的半縷神氣入陽盤中,可惜,有距離限製。少主死,你不知所蹤,要是回歐陽城,陽盤會感應到。”
“你可以不救,就算救,也沒必要為我修補氣海,耗費元神。”
“能修補,何不修補?你踏入天河境三重天了?丁豔在烽火台就看出來,豬圈裏的兩個小孩是你殺的?你要把三十幾個人都殺掉?他們何其無辜!要是我們沒到,你肯定下手了吧?修煉的是什麼邪異功法?竟然要吸食人的魂魄!跟著你的妖媚女人是樹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