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1 / 2)

你們告訴我,人有什麼意義?

他從哪裏來?他向哪裏去?

強巴躺在青藏線上正在修築的鐵軌上,大聲疾呼:“滾滾而來的火車啊,請你告訴旅人們,輕輕的來,不要把都市的塵埃拋灑在這塊淨地上,不要驚動雪山的沉睡,不要打攪草原的寧靜。輕輕地走,不帶走一片雲,不壓迫一棵草,格桑花會帶給你們一生祥和的。”

我過去拉強巴起來。強巴打掉我的手說:“睿璽,不要讓我起來,藍天,白雲,草原,雪山,在聽著我的呼喊呐,它們特擁護我的這一聲聲喚喊,我要在還沒有鋪就的鐵軌上提前告訴進藏的遊客們最起碼的對西藏這片淨地的尊重。”

我索幸坐在了鐵軌上,一邊用指縫梳攏著強巴的散落的頭發,笑著說:“強巴,你剛才的呼喚與徐誌摩的詩一拚哦,你是在世界第三級的的西藏高原朗誦;徐誌摩是在世界最高等級的學府劍橋輕詠。 強巴,現在是青藏路建造火車道,以後滇藏路,川藏路都會通火車,茶馬古道已經消失了幾千年,被汽車,火車,飛機所代替了。強巴,起來吧,世界在飛速的奔馳、社會要發展,人類要文明,在這樣飛速的時代,物欲占據人性的主導意識,靈魂要想得到安寧,人們第一想到的便是西藏,大批的人要湧進西藏找尋心中的香巴拉,尋找寧靜,你和我的力量太渺小了,渺小得就像路邊的這些青草,任憑風吹、雨打、冰凍、雪壓,我們隻能美好的祈望人們要愛護西藏,嗬護西藏,別踐踏了這片淨地。起來,強巴!”

我開始用盡力氣拉著強巴,強巴像塊磁鐵吸附在鐵軌上,我反而被他拉倒,他趁勢把我按躺下了。我的頭和脖子乖乖地枕在鐵軌上,一股鐵腥的冰涼立刻滲透皮膚。

“睿璽,你剛才說話,像個哲人,小小年齡,一個大學畢業的學音樂的女孩,哪來的這麼多一個又一個即淺顯,又深刻的道理。”

“強巴,這不是我的道理,從小父親的耳濡目染,也就一知半解罷了。對了強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父親是幹什麼的?到時候自然就知道了,先別問我好嗎?強巴,聽話,鐵軌涼,我們起來吧,啊!”

“睿璽,我不想起來,你也躺著。你聽我說,我們人類怎麼會這樣的貪婪!我是個天葬師,每次肢解屍體的時候,我總在想,嬰兒哭著喊著來到了這個世界,本來是赤裸裸的,可我們偏要給他裹上繈褓被褥,從此,便開始了無休止地物欲,直至死亡,又被裹上白布,然後解開,赤裸裸地被天葬師肢解,什麼都不剩,升了天,上了天堂。我們人類什麼都帶不來,什麼也都拿不走,憑什麼要在大自然中索取那麼多。你知道嗎,欲壑難填的人類在貪婪地索取中,一方麵殘酷地破壞了自然生態,另一方麵,大自然也會以同樣的殘酷報複著人類,睿璽,你沒看到麼,這種報複已經鋪天蓋地正在進行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