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巴笑了,他那迷人的笑聲在純淨芬芳的空氣中是那樣溫柔、舒展、甘甜,它滋潤並滲透了我周身的神經。
“強巴,就是那幾隻鸚鵡,是你從強盜手中挽救了它們。”
“睿璽,我要救它們,不然它們會一輩子被關在鳥籠裏,沒有自由,沒有快樂,這裏才是它們的家。”
“強巴,我願意被你天天關在這天然的籠子裏!”
強巴沒有回答我,他加大了搖籃的蕩漾的頻率。
我沉浸在微醺的世界,被幸福裹挾著,被樹屋盼顧著,被綠風摩挲著......我睜開了眼,從身邊那一雙幽藍幽藍的眼眸中,看到了一塵不染的搖曳著的天空,白雲,雪山,聖湖,飛禽,走獸......
這雪山懷抱中的吊床,讓我蕩回到少年的秋千歲月,春風撲麵,童心鼓蕩,笑語盈盈,多少回在秋千蕩到最高潮時,竟然會有一種脫韁翔入藍天白雲的衝動;眼下,強巴正在輔助我實現少年時的理想,我幸福得閉上了眼……
吊床慢下來了。
我看到強巴的背影。
“天葬師,你丟下我要走嗎?”
強巴轉過身來,“睿璽,想參觀客廳嗎?”
強巴,好一個勾魂的冤家。
強巴笑著跑了過來,把我抱下了吊床,順勢刮了下我的鼻子,“小傻瓜。”
“就是的,我剛才多傻啊,多無趣啊,強巴,我向你深刻地道歉!請你原諒我......”
“無需道歉,睿璽,你純真,善良,你能保持著人類正在隕落的悲憫情懷,就這一點就很讓我感動,我感激你。”
“強巴,我愛你,愛你的一切。”
“瞧你,這會開心兒,不再為我難受了?”
“強巴,我剛才多傻啊。”
“睿璽,前客廳到了。”
“怎麼還分還前後客廳?”
“是的,我的睿璽。”
我和強巴歡快地來到了一塊高地上,眼前出現了一片空曠的草坪,有半個足球場那麼大。綠色的草坪中,自由地開放著各類的山野花,空氣中釋放著它們和芳草一同釀造出沁透心脾的天香。大草坪中間,放著一個用樹幹捆綁在一起的的方桌,兩把木椅也是用樹幹做成的,木椅上鋪著棕色的牛毛氈,它們在綠草野花的簇擁下顯得粗獷、厚重,大氣,又有幾分的桀驁不馴。
“啊,強巴,你總讓我的靈魂出竅!”喊完,我發瘋似地跑到椅子跟前,跪在了上麵。
“睿璽,等我,我去給你燒一壺酥油茶來。”
我的意識、魂魄、想象,統統被強巴那句“我去給你燒一壺酥油茶來”給融化了。我已經找不到要表達的語言和思想,我也是在這個時候,想到了那首這個世界唯一可以替代我抒發情懷的《雪染紅了寂寞》,我最新創作的曲子。我瘋一樣地跑回到樹屋,從牆上的挎包裏拿出了我的電腦,又返回前客廳,坐在木椅上,開始撰寫歌詞。
大自然啊
我隻是你的琴鍵
你的黑白琴鍵
你讓我在這個世上
找到了尊貴
你最懂他
此刻此刻
我也要你懂我
大自然啊
我願成為你無助的嬰兒
一輩子眷顧在你的懷抱裏
大自然啊
我深愛上了你
祈求你也收留我吧
我願意在你的眠床上
安睡一輩子不醒
曲子完善了,歌詞填上了,我閉上眼睛,輕聲哼唱起來。
等我睜開眼,強巴已經坐在了我的對麵,木桌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酥油茶。
強巴笑著看著我,溫和地說:“睿璽,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曲,緩緩的,低沉動聽,不像是在嘴裏發出的,而是從胸腔緩緩流淌出來的,和現在的情景十分融合,簡直就是神曲。”
我端起了那碗酥油茶,升騰的熱氣使得臉上濕潤了許多,也滋潤著歌喉,我輕聲又哼唱起了《雪染紅了寂寞》。
強巴癡迷地聽著,有些抑製不住激動,雙手捧住了我的麵頰,問:“睿璽,這就是你剛才譜寫的?”
我點點頭。